种地,她就是偶然得到了几粒番麦种子,然后就在西北开始播种,然后就成功了!曾祖父之所以被封为镇西王,其中至少一半的原因都是因为这个!”
“是吗?”这个苏染倒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想想,第一任镇西王妃能种出这好养活、产量又大的番麦来,的确是给军队提供了稳定的粮食来源,也就在无形间给朝廷减轻了一项极大的压力。要换成银子,少说一年也是好几十万两!就冲着这个成就,一个王位他们也是当得起的。
再加上第一任镇西王也十分能干,年轻时就驰骋沙场极有作为。徐大将军过世后,他身为徐大将军的义子,义不容辞的接过了徐大将军手头未竟的大业,生生将西戎给挡在了边关之外。在他活着的时候,西戎对他简直是谈之色变,每天他只需要在城墙上走上一圈,西戎兵都不敢来进犯。这自然又是给国家的安定贡献出了一笔极大的力量。
两项贡献加在一起,皇帝不封他一个王做简直都说不过去!
“这么说,我就是真的比不上曾祖母了。”苏染轻轻摇头,“就论种地这事来说,我就远不及曾祖母。”
如果不是他,她应该都不会去尝试着种那么多番麦。自然的,他们家应当也就依然只是村子里的一个富户了。
“不,你们都一样。”李二却坚持说,“你和曾祖母一样,勤劳能干,坚韧善良。如果当初没有曾祖母,就不会有后来的曾祖父。而如果没有你,那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听得这话,苏染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李二紧紧抱住她。“但是曾祖母因为从小吃苦受累,身子没养好。后来又到了西北操劳,才四十岁身子就垮了。曾祖父想尽办法给她调理,却也只让她拖延到五十岁就撒手人寰。她走后,曾祖父也不胜悲痛,就在她走后半年就过世了,所以我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小时候老听爷爷奶奶变着法子的夸曾祖母,当时我是不信世上有这么好的女人的,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其实真没有那么好。”苏染轻声说。
“可是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也是最适合我的!”李二却说。
苏染抿抿唇。李二的确是喝多了,这酒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似的,竟然叫他说了这半天都还不觉得口渴。慢慢把下巴搁在她肩头,他继续和她絮叨个不停:“只可惜,儿孙不肖。曾祖父曾祖母两个人辛辛苦苦给我们打下的基业,就这样毁了!曾祖母生前极力想把番麦的种植推广到全国各地,她还和曾祖父一起给京城的先帝写了许多封奏折,结果都石沉大海。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时候太子重病,先帝自顾不暇,又哪还有心思管那些?”
“这个太子,就是先建业太子么?”苏染突然轻声问出一句。
李二点头。“是。”
苏染猛地就胸口一收。“后来,太子死了。”
“是啊!太子过世后,先帝也大病一场,再过没几年也驾崩了。然后当今圣上登基,那时我曾祖父曾祖母也已经相继过世。我爷爷他们却还没有忘记曾祖父曾祖母的遗愿,继续上书圣上,请求将番麦的种植推广开去。但是,这个皇帝!”李二的声音忽的一冷,开始咬牙切齿。
“他忌惮镇西王府在西北的威望。而且因为当时曾祖父和戍边的各位大将都是故交,所以番麦种植成功后,曾祖父就把种子和培育方法都给了他们,他们也都种好了。所以,在边关地带,镇西王府的威名简直比皇帝的还要响亮。皇帝因此开始胡思乱想,他竟然生怕番麦推广出去后,镇西王府的名声传遍全国,那就没他这个皇帝什么事了。从此他就将镇西王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的想要将我们给铲除掉。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那一段往事了。
李二的声音开始发颤,身体也微微发抖。
苏染赶紧抱住他。“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李二紧紧的抱住她,苏染却察觉到脖子上慢慢沾染到了一抹湿意——他这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