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第三轮碰到他,要小心。”
“轩辕彻啊,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左丘明洒然一笑,道,“这次门中大比,总要见识见识他是何等人物。”
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意念却是斩钉截铁,不可动摇。
张蘅薇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她就知道她这个男人的倔强性子,遇强更强,宁折不弯。
或许正是他这种性格,才能勇猛精进吧。
白头岭,斜雨亭。
傅玄端坐在云榻上,双目似开似闭,静听亭外空山鸟鸣。
他的对面,张昊羽头戴道冠,身披羽衣鹤氅,左手扶住案上的雪白宣纸,右手持狼毫大笔,正在奋笔疾书。
好一会,张昊羽直起身来,啪的一声把狼毫笔掷到亭外,放声笑道,“真是痛快。”
让张昊羽放肆的大笑吵醒,傅玄皱了皱眉头,睁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在自家写字练画,跑到我这里来大呼小叫的,吵死人。”
张昊羽三两步走到玉案前,用手抓住茶壶,也不管茶水滚烫,汩汩灌了两口,大声道,“你这里有好景,好茶,好笔,我不来这里来哪里?”
傅玄凝视着远处蒙蒙的山雨,等了一会,开口道,“三天之后就是门派大比最后一轮,难道你不担心?”
“不担心,”张昊羽的第一句话就让傅玄吃了一惊,他吹干画轴上的墨迹,淡淡地道,“一共有九个名额,我我相信能拿到一个。”
傅玄眉头皱的更厉害,上下打量了傅玄几眼,面带异色,开口问道,“你不准备争一下前三位了?”
张昊羽把画轴卷好,放到桌上,又灌了一口茶水,叹气道,“不好争,争不了,不争了。”
傅玄敲了敲手边的玉磬,发出清脆的声音,开口道,“怎么了,前段时间你还雄心勃勃,怎么突然没了志气?受打击了?”
“不是受打击,而是认清事实了。”
张昊羽神情严肃,一字一顿道,“经过第二轮的试炼,我发现此次门派大比真的是龙蛇起陆,不可测度啊。”
“哦,”
傅玄抬了抬眼皮,没有表情。
张昊羽放下茶壶,望向亭外,开口道,“轩辕彻拿到了八株车马芝,你应该知道其中的难度,以他本身强悍的实力和无敌的气运,前三名必占一个席位,或者是第一名跑不出他的掌心。”
傅玄面色凝重了三分,半响开口道,“轩辕彻的气运,真的让人又羡又慕。”
张昊羽接着道,“左丘明此次在玄元古洞得到天大的好处,修为突飞猛进,赤铜金身更上一层楼,配合他手中的上品灵器,先天立于不败之地。还有君无悔,一气化六剑这五个字就够了吧。”
傅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起伏的心思,淡淡道,“他们两人是厉害,但我们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是啊,未必没有一争之力,”张昊羽目光闪动,道,“但我们第二轮的成绩比不上他们,第三轮的排位就差,排位差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劣势不小。”
“嗯,有道理,”
傅玄点点头,用手指无节奏地敲着栏杆。
两人都不说话,只剩下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空灵而又悠扬。
好大一会,傅玄从云榻上站起身来,仰望青天如洗,云气翻卷,远处群山起伏,峰峦如聚,吐出一口浊气,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困难是困难,但遇到困难就退,不是我傅玄的风格。这次大比前三名,说什么我也要争一争。”
张昊羽肃容道,“你可想好了,万一前三名争不到,一步错步步错,很可能连一个真传的名额都拿不到。”
“到了内门,真传之位也不是拿不到。”
傅玄看上去儒雅淡然,但一旦有了决断,就不会更改。
张昊羽暗暗叹了口气,到内门后也有可能晋升到真传,但比起门派大比的选拔,是难上加难,而且起步落后,以后再迎头追赶,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知道多说也无益,张昊羽想了想,开口道,“你既然要争一争前三席,除了上面我提到的三个人外,还有一个人需要你特别注意。”
“谁?”
“景幼南。”
“景幼南,”傅玄念叨了一句,想起曾经傅青霜与自己说起的关于景幼南的事,神情恍惚了下,道,“筑基三重,是不容易对付。”
张昊羽神色严肃,双眉浓如笔,凝声道,“我在天马岭的品果仙会上见过景幼南出手,真气雄浑,法宝犀利,行为处事果断强势,是个一等一难缠的角色,特别是晋升到筑基三重后,恐怕厉害之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景幼南这个人,藏得比较深,我会注意的。”
傅玄用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