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意识地后退。
布丹忽然笑了一声,“呵。”
“老师为何发笑?”夏归警惕地问道。
布丹道:“命运真是玄妙啊。”
“玄妙?”夏归疑惑。
就在夏归满头疑惑满脸懵逼之时,那具雄伟的身影竟是动了动,原本正襟危坐岿然不动之人,慢慢地旋过身来。
随着他的旋转,屋内的光线微微一变,这名长河境的高手终于显出了他的真面目。
借助从东北角落的小洞里透进来的天光,夏归终于看到了此人的脸孔。尽管他用尽全力压抑着自己不发出任何惊呼,但看到这张脸孔的时候依然从喉头里发出一声闷哼。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此人的满头头发尽显苍黄之色,在那一头蓬杂的乱发之下,他的脸孔显得尤为可怖。一道道翻卷的疤痕布满他的面颊,让人几乎无法分辨他的面孔。最长的一道疤痕竟是从左额头斜向右脸划过,径直穿过左眉、左眼、鼻梁、唇角,犹如一道狰狞可怕的海沟!
此人脸上满是刀疤,惨烈得几乎是到了堪称毁容的境地!
“怎么会……”夏归满脸震惊。
对于一个长河境的高手来说,不可能任凭自己脸上留下这么多刀疤。
要知道,这种层次的高手总会习得一些治愈之术,只要治疗及时,就算一些极深的皮外伤也能在真气的温养下平复原样,就算拖延了些许时间,也不至于留下这种堪称毁容的伤势。
而眼前这个战士,脸上千疮百孔,到达了毁容的地步,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除非……他故意留下的!
这名个战士张了张嘴,用十分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请坐。”
请坐?
夏归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位战士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请坐”。这倒有些像一位久居其地的宾主,正在招待上门拜访的客人。
夏归犹豫了片刻,终于也是缓缓坐下,一老一少盘踞而坐,不过五步之遥。
“老师,这人……什么情况?”夏归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并不敢多开此人一眼。
布丹道:“呵呵,这是一位老熟人啊。”
“老熟人?是谁?”夏归心中一凛,狐疑的目光再次望向对面的脸颊。
“你仔细看看。”布丹道。
夏归睁大眼睛仔细辨认,透过此人脸上杂乱的疤痕,终于看清楚了他长方的脸型、如山脉一起隆起的狮鼻,还有两道浓厚的长眉。脑海中,一个影像在与此人重叠起来……
想到那个名字,夏归的心脏在胸腔中扑通扑通直跳,几乎要蹦了出来。
“看出来了吗?”布丹问道。
夏归按捺住砰砰狂跳的心脏,沉声问道:“阁下可知,苍龙、神凰,还有一物是什么。”
换做旁人,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两个名词,还倒是祭司们口里说的什么神神鬼鬼的上古神兽,即使答不出来也不会多想。然而面前这名大汉,身子犹如遭受雷击,竟是颤了颤,随即盯着夏归,脸上的神色从震惊、欣喜,一瞬间变换了多次,随后竟是激动地站起身来。
“苍龙为右翼、神凰为左翼,中路军在战前重新组建过,名为饕餮。”这人回答得掷地有声。
夏归深吸一口气,此人清清楚楚地道明了这是左、中、右三路军的名字,更为难得的是,中路军曾在战前重新组建过,号为饕餮,这件事几乎没多少人知道,只有统帅本人、皇族成员和当时作战的兵将们。
一个答案已在夏归胸腔中呼之欲出,但他还需要再更进一步地确认一下,夏归又抛出了一个更为隐私的问题,“山药、兔腿拌什么?”
换做旁人,面对这个问题从神兽到野味的问题,决计会暗骂这是个神经病,然而此人却是面露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不急不缓的回答道:“山药兔腿拌酢浆,粮绝弹尽野作饷。”
某次出征,南荒君王为了让夏归历练历练,命他随军出征。战争中,敌军一把火烧了粮仓,原以为弹尽粮绝之时,众人逃到了一片生满了酢浆草的平原,便是挖山药、捉兔腿,以酸酸的酢浆草做酱料,饱餐了一顿,竟是发起了绝地反击,突出重围逃出生天。
事后,这位将领作诗一首,其中两句便是“山药兔腿拌酢浆,粮绝弹尽野作饷。”
二人均已站起身来,满脸激动地注视着对方。这两个问题,使二人对于彼此的身份确信无疑。
这名大汉颤抖着身子,翻身跪下:“末将沃丁,参见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