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三年级时,经常受到原同桌欺负,她母亲来学校找到班主任,执意要给她换个桌位。经班主任推荐,又因为“鬼哥”是班长,自然而然不会欺负她。
瓜子脸,闪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头发耷拉在脑后,是瀑布,若柳丝……她有时很活跃,整个教室都会因她而骚动起来;有时又特别安静,大家闺秀似的,挪动着碎步——也算当时的“班花”,小学的时候也经常和“鬼哥”这帮“生死兄弟”们疯玩。
上初中后,虽然还在一个班,但一个个好像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倒还矜持了,互相说个话都会脸红。又和“鬼哥”是同桌,总会因为“三八线”之类的问题拌嘴,吵架。其实全班女生都很羡慕她,和“榜样”坐在一块。但也有人纳闷,坐在跟前,也不跟着“榜样”好好学习,除过和“鬼哥”吵架拌嘴,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有同学问她,她总红着脸,大声说:我喜欢——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就被她轻声吞噬了。
有天放学,“鬼哥”和他“兄弟”,还有唐英前后走着一块放学回家。他“兄弟”就问唐英:你一天和“榜样”坐一块,也不学好,一天刚睡觉,是有多累?
你管呢,我喜欢!唐英回答的很痛快,而且还带了点不屑的微笑,同时眼光又在“鬼哥”的脸上停留了好长时间。“鬼哥”听完,顺口就说:是不是不想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别担心,我来帮你,行吗?她回头冲“鬼哥”笑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反常态,也不睡觉了,她还不时的来问“鬼哥”问题,他都不厌其烦地耐心讲解。“鬼哥”也没搞清楚,一和她单独呆一块,他就自然不自然地很紧张。那是个飘雪的晚上,满天飞舞着雪花,置身其中,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晚自习下后,唐英叫住“鬼哥”,让他等她一会。等教室的人都走完了,她走过来,坐在“鬼哥”对面。“鬼哥”正忙着做题,也就顺口说:说吧,哪道题?
教室里很静,只有外面“沙沙”的雪花轻吻衰草的声音。好大一会她没说话,“鬼哥”才感觉异样,停下来,看着她:满眼是忧愁、无奈、内疚……唐英一直低着头,怯怯地告诉他,她也不想学,上学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混年龄。“鬼哥”顿时愣了,近乎有点生气地问:混年龄干--什么?
她有些哽咽,但却装着开心的说:可能--或许你也知道,我爸是个赌鬼,家里能让他输的都输光了,还欠了不少债。年龄大了,我就出去打工,还完债,说不定还能让弟弟、妹妹上学!“鬼哥”不敢看她那双眼,眼里有着太多纷乱的内容……在后来的日子里,“鬼哥”还是像以前一样竭力帮她,但退学已成定局。
那晚,唐英的父亲变得少有的温和,满脸堆着笑,夸赞着自己的女儿可以替父解忧了。本以为父亲变了。哪知父亲是执意要把她嫁给本村的一个“纨绔子弟”,先换得一份丰厚的彩礼,等到适婚年龄再完婚,她至死不从。年关刚过,她悄悄去县城打工,初春的风刺骨着她的双手,僵硬的扶着笨重的二八自行车,低洼处的寒冰还未消融。为了躲避疾驰的汽车,笨重的自行车在冰面上轻松滑进车轮下。红色的液体染红了大地,是那般刺眼夺目,在寒冷的早晨,冒着淡淡的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