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二分的力,用秘术榨干了骨子里最后的几分气力依旧没能敌过那个小垚山大王。
好在他也已经拖延的足够的时间,想来即便武二郎杀了他以后也没有余力去追杀那些晋州的叔伯武官们。
将死之际他依旧不知为什么割鹿台的杀手会站在他们这一侧,如果没有那个妩媚妖娆的女子杀手几次出手重创武二郎,他断然活不到现在。
就这么死在宿州....真是不甘心呐....
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妖魔即便在他濒死时也如古井一般再无波澜,大概他的生死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被历代江湖所禁绝的秘术总能找到施术的人传承,饥肠辘辘的妖魔也总会有新鲜的血食,而他的供养并不令人满意。
倘若能知晓武二郎一而再再而三施展秘术的法门,那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既然已将自身血肉做了供奉的血食,那他还能付出些什么才能再得到妖魔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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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桕树梢,鹿玖颤着手褪去血肉模糊十指上所戴的铁指环。
先前她就是用这些指环以“牵丝”的手法编织成所谓“罗网”,在极短的时间内布设完成用铁指环操控百余根丝线对心力和体魄都是极大的考验,本就是在与高手对敌时以备不虞的手段,却在武二郎的拳下被摧枯拉朽,连带着来不及卸下指环的鹿玖也几乎废了双手。
为什么要救一个曾经要杀了自己的家伙呢?她咬牙重新佩戴上五指的铁指环时这么想,十指连心的痛楚让她几乎要跌落树梢,可重新感到五枚指环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些丝线的轻颤时她已经找到了答案,她不再犹豫不再畏惧,于五指翻飞间,以牵丝之术,布罗网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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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收回视线后取出只青瓷小瓶,翻手倒出其中丸药后抬手吞服,而后静静等待药效在极短的时间内贯彻全身。
身为割鹿台前十人之一她当然有那种药,短短几个瞬刹就能让原本筋疲力竭的刺客战力再度拔高,可这样刚烈的药性反噬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沈懿十二岁杀人,用到这种丸药的时候寥寥无几,毕竟是号称“半条命”的东西,就算能在搏杀中得活也已然没了半条性命,
她本不想再用这药,她还想着在鹿玖出嫁的那日替她梳妆。在沈懿眼中,割鹿台所有刺客女儿的如意郎君,也须得是盖世的英雄才好。而不像是那个被老头子们视为必杀的年轻人,相貌平平,武功也不济事....
丁香枝头....豆蔻梢头....
只要你欢喜,那就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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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的眼光没错。”高处的人影微微叹息,“生死之间,面色不变,当然神勇。”
濒死之际那个年轻人的气象还在水涨船高,或许那还并不足让他求得生路,可在这样的境地下还能挣扎求生,看来公子识人,确有独到之处,一如当初用五张羊皮做添头换回他阿五。
赤脚的阿五微微俯身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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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磐的面孔已经涨成绛紫的猪肝色,两条颓然的断臂和一条断腿并不能给他什么帮助,唯一一条还能发力的腿已经抵在了武二郎小腹,约莫能为他争取到几个瞬刹的喘息之机。
武二郎脸庞也泛起青紫的颜色,以毒杀人是割鹿台杀手引以为傲的手段,那柄造型特异奇形兵刃中暗藏的机括已经将毒素输送到了武二郎全身,可被秘术强化过的体魄帮他暂时抗住了这足以药死牛群的剧毒。
坚韧丝线组成的罗网死死嵌入武二郎周身的皮肉,全然不顾手上血肉模糊的鹿玖五指成勾,操纵那些近乎透明的丝线艰难切割武二郎血肉。
沈懿的短直刀这次毫无阻碍刺进了武二郎的后心,可即便是拧动刀柄也没有多少血液喷涌而出。
这小垚山大王已经燃烧干净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血,所受的伤势换了旁人也不知该丧命多少次,可偏生他抗住了身上所有的伤势,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扼住魏长磐咽喉的那条臂膀上。
而后倏忽之间,平地惊雷,阿五从天而降,如鹰飞鹞落,一招斩落武二郎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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