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割出细密的血口。
这是避无可避的一拳。
在这一拳的威势下沈懿付出了肩胛骨锁骨寸断的代价在得以向后掠去,而轰出这堪称惊世骇俗一拳的武二郎似乎并不满意,用左手在右拳上抹过后皱眉抬头向那棵百步之外的乌桕树望去。
奇门阵术的布设需要时间材料和人力,但以“罗网”和“牵丝”的手法阻滞那小垚山大王出拳削减威势却并不算太难,以鹿玖在奇门战术上的造诣仅需要几次呼吸的时间就能准备停当。可她们依旧小觑了重伤以后武二郎出拳的威势,裹挟着千钧之力呼啸而来的拳在瞬间就崩断了她所有连接罗网的丝线,须知那逾百根丝线每根都足以吊起百斤的重物而不坠,却在武二郎的拳下被摧枯拉朽。
“退!”强咽下涌上喉头鲜血的沈懿稳住身形大喊出声,“快退!”
想要操控“罗网”就必须要操纵“牵丝”,破阵后循着那些丝线就会暴露阵主的所在。
沈懿之所以向割鹿台长老自请相伴左右,大半是因为已经堪称奇门阵术宗师的的鹿玖,近身厮杀上的一窍不通与奇门阵术的天赋异禀相较,差距不啻天壤,一旦阵术被破后寻常武夫都能如当初晋州并圆城外一般将其轻松制住,介时再好的贴身内甲和亦或是防身机括都起不到丝毫作用。
她还是低估了武二郎这一拳的威势,本想就算身法不足避过这一拳也不至遭受重创,却未曾想这一拳几乎当场将沈懿战力瓦解,那些丝线在关键时的起效救了她的命,否则现在她身上的伤势就不是断几根骨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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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快到模糊的东西在稻茬田垄间一闪即逝,扛着锄头起早下地的农人被地上扬起的尘土呛了嗓子迷了眼,嘴里念叨着奇了怪了大清早怎么就刮起妖风,等揉舒服了眼睛定睛向地下看去的时候,却被田垄上从那妖风刮来方向延绵而去的大脚印弄得呆若木鸡。
阿五临行前脱了脚下那双磨损严重的牛皮靴,安安稳稳将其放在水榭外的石阶旁,还不忘提走公子未曾饮完的半坛子酒。
这双靴曾令武杭城里多少好手艺补鞋匠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每次一见这靴,靴面靴筒靴底无一不是烂得千疮百孔。劝那位沉默寡言的主顾换双新靴?费再多口舌说干唾沫也得不到回应,回了这单活计?可架不住人隔三差五就提着靴来蹲在一边看人补鞋,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不知吓跑了多少主顾,无计可施的补鞋匠们只能哼哧哼哧尽心尽力将这双鞋修补停当,不过看在时候总能有一锭大银的丰厚报仇份上,他们待这双牛皮靴的时候也都尽心竭力,破破烂烂的靴子交还到阿五手上时总是几乎崭新的。
这双靴将浪迹天涯的阿五栓在了公子的马前。
那处硝烟离他至多还有半柱香的路程,溪涧河流密林矮丘对阿五而言都不成阻碍。
即便有那些晋州武官掠阵,可周遭前狼后虎鹰视狼顾,况且鹬蚌相争,后又有渔人,不过是个才在武道登堂入室的年轻人,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不过这些阿五纵是心里清楚也并不在乎,如果那个年轻人还活着阿五就馈赠他武道前程,如果那个年轻人死了阿五就杀了武二郎再帮他收尸。
“血的味道,是秘术?”阿五驻足停步,皱眉煽动鼻翼,神色不快,“旁门左道,怎么还有两种?”
武二郎身负秘术对他而言并不是秘密,品秩不值一提,但经由那些刺客代代改良,似乎还是得出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不过靠着透支性命灭绝人欲得来的武道前程,分量究竟会打多少折扣,稍后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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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遗言?”
“遗你老母。”
问候武二郎家祖宗十八代并不能减轻魏长磐身上的痛楚,刚刚他又被武二郎一拳打折了小腿。
隔着一层薄裤魏长磐也能觉出他胯下的异样,他吐着血笑得却极放肆张狂:“你个没卵的家伙....”
这句话让他又挨了一拳,这次是右肋,大概断了六七根骨头,那些脏腑即便还没碎成肉块约莫也在渗血。
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沈懿没由来想起当初性子顽劣的鹿玖提笔,郑重其事在那卷秘术上添这八字时的神情,脸上的笑意就再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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