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不愧是钱兄高徒,当真是胆识过人。”江北坡赞叹一声后神色凛然道,“刀剑无眼,魏小侠当心了!”
江北坡重剑势大力沉,注定无法走灵巧路子,魏长磐见手中兵刃一合便损,自然是左右腾挪闪避。
于这场本可避过的试手,魏长磐应下是为了试出江北坡深浅,但他又势必不能走过二十合,一旦被江北坡瞧出他底细深浅,日后骤然对武二郎发难时便再无出其不意可言。
他不能撑过这二十合,可偏生要扮成只差一线的模样。
这可真难为了这位生死相搏经历不少,瞻情顾意于交手时放水却没三两次的魏小侠,几次三番都被险些被江北坡一剑斩中,上山前褪下贴身软甲的魏长磐以血肉之躯去硬抗江北坡的剑,即便后者有意留手那不死也得脱层皮。
卖了个破绽让江北坡欺身而进的魏长磐才想出刀,江北坡出剑之快却远超他的设想。
江北坡一剑落空后借力旋身再出一剑,劈中魏长磐刀身中段。
魏长磐矮身堪堪避过江北坡当头直劈,而后双手举刀来架江北坡重剑。
两人都竭力将浑身气力灌注于双臂,不多时魏长磐便已憋得满脸涨红,纯以膂力论他显然不是江北坡的敌手。
重剑一分一分地压了下去,极钝的剑刃一寸寸迫近魏长磐的面门。
在他几乎未曾留手的情形下江北坡几乎只用了不足十合便将他逼到了这样的境地,撤力变招都成了痴心妄想,他出了十二分的气力,却也只能眼睁睁让江北坡把自己的胜算压到近乎于无。
雪上加霜的是他手中刀正发出的哀咛,许是锻造时火候或是选材的不足,原本微不足道的一点瑕疵在如此重压下千百倍地放大,余光瞥见刀身上如发裂痕的魏长磐明知这柄刀已然再撑不了多少时候,却也做不出什么应对。
于静止时还能不断加力的江北坡也知晓魏长磐手中兵刃将要崩溃的情形,虽说双臂加力不止,却也做了在魏长磐示意落败刹那便撤剑的万全准备。
魏长磐想试出江北坡深浅,他又何尝不想试出魏长磐深浅?栖山县张家的嫡传,想来不会是什么庸手,正好趁此机会回报了当初钱二爷的一饭之恩,也能为小垚山上再添一位本事不低的援手,到时要做成那件事,也能多两分把握....
然而小垚山上先前拢共才四把交椅,蓦然多出把交椅来,山上觊觎此位的自然不在少数,假使魏长磐自身武艺尚不足以服众,这小垚山上可不都是善男信女,即便江北坡强行将魏长磐按在这把交椅上,到时虎狼环饲当真就能坐稳了?
重剑切入魏长磐手中刀半寸。
江北坡见魏长磐依旧没有服输之念,不由皱了眉头,处于下风时有股子狠劲本是好事,可若是不懂得审时度势硬要咬牙死撑....
那柄刀终究还是断折了,将浑身力道灌注双臂的江北坡强行收住剑势,不然这当头一劈将魏长磐劈做两半也不难。江北坡所习剑术讲求的便是藏拙于巧之理,不知晓个中真昧的武人便大多只道这是一力降十会的剑术,却未曾想过这样一柄重剑又需要何等的掌握。
在旁远远观战的赵猴儿眼见魏长磐半跪于地似乎落败,紧绷的那根心弦这才缓缓松弛下来,笑话,先前他得罪的可能是坐上小垚山第五把交椅的大人物,没吓尿了裤子都是他赵猴儿的胆识。
今儿个见识到了这位爷的手段,赵猴儿可不敢再贪图这兜里的几两散碎银子,寻思着要不二一添作五凑足十两一锭雪花纹银当做给这位的孝敬,想来这位瞧着心胸不算狭隘的魏小侠也不会再多计较什么。
不过那位年少有为的爷怎么经了江师爷那一剑后便半跪着不动弹?咦?怎地江师爷分明赢了还不收剑?
“江湖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吾衰矣。”江北坡语气感慨,“明明已经置身死局,还能想出这般两败俱伤的破局之法。”
这柄刀的质料寻常,但许是成刀时铁料还有盈余,故而刀镡用的也是上乘铁料。
以刀镡阻滞江北坡剑势半个瞬刹,兴许在旁人看来甚至不足以迈出一步,却足矣让魏长磐握住半截断刀再刺向江北坡小腹。
刀镡挡不住江北坡的剑,要是他不收手的话魏长磐还是会死,可江北坡....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