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兴许你师爷有朝一日也能坐上一州将军的高位。”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他们都还在大尧北疆塞外的堡寨内,作为大尧抵御草原蛮子南下的前哨和最初一道防线,是随时都可被舍弃的,一座堡内就那么几十号人守着,在还没被蛮子马蹄夷为平地之前,包括陈十与张五在内的几十号卒子搜肠刮肚将腹内的的见闻故事都讲尽了以后,唯一还能消遣光阴的便唯有那二十文一壶的劣酒,他们二人也就是在那时沦落成后来嗜酒如命的模样。
“那年也是同前两年一般,草原上遭了雪灾,把牛羊都冻死了,蛮人又南下来抢钱粮人口,不过两百来号蛮子游骑一到,射了几轮见,那座堡大门就破了。”陈十长叹一声,“大伙儿平日里都是饮酒解闷,就算会几个把式有些武艺在身的也多生疏了,大门破了也没个能挡住蛮子来势的,走不了几合就都被....”
塞外堡寨被攻破数见不鲜,虽说兵部官员们也俱都知晓将设置这么这么些个孤悬关外的堡寨,无疑于是将那些驻守堡寨的士卒性命都交由草原蛮子,只为能尽早送出蛮人南下的讯息,几十条人命被蛮人百来号骑兵一过,割草一般的就没了,待到来年又派人出去重建那堡寨在进驻几十号人进去,候着不知何时便至的蛮子南下骑军。
这些毫无油水可言的堡寨其实于南下草原蛮人而言也极似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担心这些落在后方的堡寨出兵滋扰。小部族能出的兵马不过几百匹马和几百个男人,攻两座堡寨于整个部族都会伤筋动骨,那些兵强马壮的大部族也只得捏着鼻子做这些毫无油水可言的苦活累活。
“两百来号蛮人,都是那个叫台岌格部的人马,被个叫顿冒的年轻蛮人领着在堡寨内砍杀。”欷歔不已的陈十顿了顿后又说,“你陈伯的箭射完了,便和还活着的人一道退到堡寨里头的屋舍内,拿刀等着蛮人攻进来,是你师爷一杆槊,接连杀了那年轻蛮人周遭护卫七八人,又伤了那厮胸腹,这些台岌格部蛮人才退走了。”
“台岌格部?顿冒?是现在台岌格部的主君?”魏长磐难以置信,“师公和您都见过....”
“那些人马都是台岌格部的装束,蛮话在草原这些年说得倒比官话顺溜了,绝没有听错的道理。不过不论是我还是你师公都未曾想到那个不过统领两百骑军的年轻人就是日后台岌格部的主君顿冒·巢及拉德。”
“当时在并圆城门外略略瞥见一眼,我知道是他是台岌格的主君,可惜最后只差一点,就能被那支骑军留在并圆城下....”魏长磐想了想当时的场面,感慨道,”那支骑军并列冲锋的时候,让人真好似见到了那条大江的潮水....”
“你师公亲手调教出来的骑军,又怎会比草原蛮子差了?当初我与你师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箭矢到了他指挥的手段,蛮人不擅攻坚自古皆如此,咱们堡寨虽说只能龟缩起来挨打,却有地利在,像他这般蛮不讲理一盏茶就攻开大门的,闻所未闻。或许从那时就该想到的,这台岌格部顿冒将会成为第一个能撼动草原与中原攻守格局的草原主君。”
“但并圆城不是并没有被攻破么?反观那些蛮子人马,反倒是被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并圆城下的那场厮杀陈伯早听说了,你小子学人做那一夫当关的行径,当真以为不过武道四层楼境界武夫气机气气相生连绵不绝?”陈十气得一脚将魏长磐踹翻在地,“也就是你小子运道好,当时哪怕是略有些于你不利处,再多出几条命来也不够你挥霍。”
魏长磐也自知能以一己之力独守并圆城门多是运气使然,愧然之余未免有些想岔开话头去:“怎地陈伯忽的说起这草原上事故来了?咱们当务之急不是眼前的松峰山和割鹿台....”
“前阵子得到的消息,割鹿台于江州的杀手撤走大半,多是北上草原。”
“北上草原....做什么?”
“这也是我近些天一直在琢磨这其中古怪的原因,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十捡起那还有些残肉的獐子腿骨来啃之前与魏长磐开口说,“不过有件事你得明白,你魏长磐是栖山县张家嫡传之前,是大尧江州人氏。”
此时为人先后,绝无辩说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