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伍和镖局大院在祠堂内闭门不出的这些时日,他也从好似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独臂独腿老人那儿获悉了许多包括松峰山在内的江州江湖门派动向。
而今的江州江湖执牛耳者在山主高旭的引领下于江州一州之地势力已是登临绝顶,昔日那些个与之共对栖山县张家与烟雨楼落井下石的二三流门派,例如渔鄞郡两派海沙帮与游鱼门在分得烟雨楼相当遗产后,又将周氏武馆退出后空出来的地盘占了个一干二净。
饶是以这两派在江州二流门派中也算不上小的势力,一口吞下这般多的地盘也须得有时候去笑话,故而起初也未曾动刀枪。不过待到这两派掌门左瞅瞅右看看,瞧见渔鄞郡这么大点地方都被瓜分得一干二净时,难免要将视线投到对方身上。
即便二者同为松峰山附庸,那也得分出个大狗腿子和二狗腿子来才罢休。晋州张家族长也便是那独臂独腿老人在教导魏长磐身法时把这当成了笑话讲,却难掩语中鄙夷之意,想来是极看不起两派行径。
至于江州其余那些小门派,多怀揣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念头投入松峰山内,就算是一门之主也只得从松峰山外山弟子做起,有心怀不满的在山内小发了几句牢骚又偷了些懒,当即就按照松峰山规矩伺候好一顿鞭挞。
此外便是些松峰山有暗地购置产业扩张势力的消息,与邻近宿州青州哪个江湖门派中人又暗通款曲,又向江州官府中大小官吏打点了多少多少银子之流,听得魏长磐耳朵都起了茧子,却都强记下来,以防哪日要用。
“即便没有割鹿台助力你师爷爷不去帮那余成,任由松峰山与烟雨楼相战不去掺和,等光景拖长了,笑到最后的还是松峰山。”老人言语落寞,“那松峰山山主高旭做成了结束江州江湖两派并立百年的格局,赈济饥民攒下的好名声又得了京城那位赞许,即便那些原看不惯他勾结割鹿台行事的那些门派,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下这孙子成了一江州江湖执牛耳者。”
“五十年,高旭是在着手为松峰山铺下五十年太平盛况的基石啊!在加上高旭那位在任上的江州将军兄弟,时候拖得越长,烟雨楼与你们张家想要绝处逢生的机会就愈发小了,到时就算是将其种种不堪行径公之于众,官府也自会替他们遮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读书人的说法,江湖上的仇怨能今日了解的就不等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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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兄弟身中割鹿台杀手之毒,还是尽量寻法子让那薛神医医救一二。”平安镖局那小老头儿镖头得知他身份后,对魏长磐换了个亲近些的称谓,“毕竟武夫体魄这玩意儿可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回来的,再走一遍之前淬炼体魄的路虽说定然比初涉时快些,可能保全境界的法子就在眼前,为何不再试试?”
“难不成镖头你有什么能让那薛神医心动的宝贝?”魏长磐笑容苦涩,“除了师爷留下的刀,在他面前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人既然有这般高明的医术,几百两银子拿到人面前都不屑一顾....”
原本已不抱什么指望的男人收拾着散落茅草和木梯,正要会茅庐内看看何处还漏水的时候,那辆开动时动静大得吓人的破烂大车又一次向天暮山下他的茅庐驶来。
“一件事。”魏长磐蹒跚着从大车上下来,“不违背天理人伦,我替你做一件事。”
“你这般迂腐不化的小子,连刀这样的死物都舍不得给出去,难道不该说不违背大尧律法?”男人并未答应也并未一口回绝,“说说其中道理,说得好着毒替你解了就解了,说得不好大不了你接着看你武道体魄一点点溃散。”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不再相信大尧的律法。
到底是江州宿州交界的野河道,还是得知了大尧的官员可以用银钱去买通?亦或是在栖山县内,被那父亲是知县大人的萧谦一手谋划迫害进班房关押的时候就对其起了怀疑?
到底是江州宿州交界的野河道,还是得知了大尧的官员可以用银钱去买通?亦或是在栖山县内,被那父亲是知县大人的萧谦一手谋划迫害进班房关押的时候就对其起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