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替那重病艳姬号脉的他,笑问道,“有没有什么须得喜子帮衬的地方,言语一声,都替你办妥了。”
他环顾四周那些也未曾阻止那豪商令手下逞凶的求医者们,失望至极的同时对医官门口正被那些护卫推搡的扛草把汉子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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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蛰伏快要冻死的蛇被路过的好心农人救将起来,放到怀里让它和暖,却被这蛇咬在胸口。”男人终将所有茅草都堆到了那茅庐近旁而后转身与魏长磐说道,“我虽不愿就这么将快要冻死的蛇弃之不顾,可也不愿去当那被恩将仇报的农人,收受一点东西做救你一命的报偿,难道便贵了?”
”我....明白了。”
“对喽,那你看是用什么东西来抵?”男人去搬一架木梯过来,魏长磐没有搭手的余力,只能就这么在近旁看着,“喜子北上晋州前说过有关他要杀人的事,说那人有一柄不错的刀,曾是晋州张家一族所藏的利器,刀给我,我给你医病?”
拿师爷留给他的刀拱手相让?
“不行。”魏长磐断然回绝,“其余我身上财物,予取予求。”
“金银?”男人哑然失笑,指着身后半边顶都光秃的茅庐向魏长磐说道,“若是我愿意,不论是南下江州还是北上京城,多少金银都有人心甘情愿奉上来何至于为了图个清净在这间破茅庐过活?”
魏长磐原本已经去摸里衣那暗口袋中所藏银票的手顿了顿以后便又缩了回来,是啊,这样的神医不论到何处都是被人奉为上宾,区区几百两的银票对他而言是个极大的数目,可对这隐居天暮山下的薛神医而言,还真不放在眼里。
张五留给魏长磐的那柄刀是这薛姓神医唯一看得上眼的物事,毕竟是能让喜子也不得不留心提防的好刀,想来也绝不会是什么不堪的东西。只是魏长磐竟不愿让与他,不免让男人心中期盼打了个折扣。
不过张五其人既然能在江州开宗立派并于那般年纪跻身武道六层楼,想来起功夫也有相当可取之处....既然这小子不想给那柄刀也罢,张五赖以成名的枪术他若是能学会了,说不准于他武道一途亦有裨益。
“什么,不会?”听了魏长磐的回答让男人目瞪口呆,“你也是栖山县张家嫡传中的嫡传,怎么连张家枪术都不会?”
“师父师爷走时我在栖山县尚还只是修习拳脚功夫而已,连这刀也是在渔鄞郡后才习得的。”
张五和钱二爷身死松峰山上,无疑打乱了原本他们给魏长磐定下的武道修行进程,于兵器上若没有同为张家枪子弟的周敢当指点,那他此时与人就得空手对敌,拿拳头去碰刀剑,难免要吃大亏。
“所以你现在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玩意儿?不会空着手就敢来天暮山求医?”男人被他气笑了,“喜子死了我虽说不会因此迁怒与你为他报仇,可天暮山的规矩你来之前就没与告诉你这地方的人打听清楚,来之前得准备些什么物事?”
“把你的刀给我,或者眼睁睁看着你的武夫体魄一分分溃散,最终跌落到与常人无异的程度。”他不再去看在原地愣神的魏长磐,“我知道你与割鹿台和江州松峰山都有极大的仇怨,要亲手了解这仇怨,你又如何能坐视武道境界一点一点缓慢跌落?”
男人说罢便踏木梯上了茅庐顶,将那些茅草重新铺上去,他心中笃定魏长磐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心甘情愿地交出那柄刀,什么师父师爷的衣物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能维持武道境界的诱惑与一柄锦上添花的好刀而言孰轻孰重,他不信魏长磐心中掂量不明白。
生意人的法子,谈不下的事儿自己也不先开口,就在这儿不说话慢慢地磨,总能等到对方先熬不下去率先开口。这是从那豪商那儿学来的法子,不过喜子最后还是没饶过这厮的性命,最终与他那艳姬一道成了喜子毒草田里的养料。
一炷香,两炷香,三炷香....
男人茅庐顶都快补完全了,还未等到魏长磐开口,却也不如何着急。他知道对魏长磐要做的事而言武道境界武夫体魄都不可或缺,所以他一直在等,然而等到茅庐顶补完了,太阳都落山了,魏长磐还是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