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去救?”他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同门的情谊难道真能有这般分量?”
张笑川沉默半晌后答道,“现在我还是很想把他按在地上,用爹爹的枪杆子抽他的屁股....但若要说谁能替我爹爹报仇,除了他以外,难道能指望宋总镖头您吗?”
“你这丫头说话火气愈发重了。”宋彦超听了直摇头,“将来还如何嫁得人?”
“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
“不要露出你的脸,就算是失手了也记得要及时自尽,不然若是你吃不起被拷打的苦楚,整个伍和镖局都要受你的累赘。“宋彦超正色道,”割鹿台的行事手段你已经烂熟于心了,去吧。”
....
在丈许外的所在张笑川依旧警惕着喜子的尸身,不过三合功夫,这位割鹿台前十人便死在她手下,轻松得实在让人有些怀疑真伪。难道是假死的手段?那为何先前两下暗器避也不避?
她还是不敢信喜子这割鹿台前十人会这般轻易地死在他手中,但那具渐渐冷下来的尸身和带了斑斓色彩的血液摆在这,是她杀人的明证。
手在止不住地发抖,却不是由于畏惧,两年前她亲手杀第一个马贼回家后把头闷在被子里哭了半宿,她手刃的第一名割鹿台杀手便是喜子这般的割鹿台前十人,她心绪难以自抑。
她先于割鹿台二人来到此地,在暗处隐藏了相当的时候,最后拣选了身手似乎较好的一人出击。宋彦超教给她的那些杀人手段早已被她烂熟于心,临敌时的运用也没有半分生涩之感。
或许....她已经有了为爹爹报仇的本事?
张笑川想着如何处置喜子的尸首,这具周身都是剧毒的尸首哪怕仅是触摸都极有可能着道,只得就近寻了处浅坑而后用粗枝丫将尸首推进去,再用土勉强将尸首盖着不至于一眼便让人瞧出来,而后便直奔魏长磐足迹而去。
....
魏长磐循着那遮掩粗糙的足迹赶去,那割鹿台女子杀手似乎于布阵和跑路上的本事都不低,饶是他已倾尽全力去追也不过将距离缩短到百步之内,晋州的冬夜寒风凌冽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被夹杂着沙尘小石的风吹得睁不开眼,却也只能跟着那惊慌失措的前人脚步而走。
在夜中奔走了也有一刻光阴,魏长磐额头已是见汗,奔出了几里地的路程,他此刻已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但这样跟下去他不知前路是否有割鹿台的伏兵,他心有不安之余,体内气机旧气换新气后他骤然加快步伐,若是这口气用尽他还未曾赶上前去将人拿下,那他也只得无功而返。
先前那张面庞虽然惨白不见血色,他还是认出了那人。于短短四年多光阴内跻身从一个尚不知武道十二层的门外汉到今日体内生出气机的四层楼武夫,他自认这番机遇已是相当难得,可显然此前张笑川与短短三合内斩杀那割鹿台杀手的手段还远在他之上。
令魏长磐最忧心忡忡的还是与她对视中那眼的森冷嗜血,那不是人的瞳子,倒像是某种嗜杀成性的凶兽。眼乃心之门户所在,一人秉性如何最能从中见之,更何况武道境界到四层楼以后周身气质混若天成,再想改换也是做不到的事。
“师姐,到晋州以后你究竟做了些什么....”魏长磐喃喃道,而后余光觑见一点寒芒将至,赶忙横刀于前将那枚粗针暗器封下。就在这接发的瞬刹魏长磐与割鹿台女子杀手又缩减了二十步距离,能看到那张回头出手暗器时还带了青稚气息面上庞的惊惶与恐惧。
割鹿台的杀手们,也会有恐惧的时候么....
魏长磐掷刀出手。
这一刀并未建功,又是那身不知是何质料的贴身内甲护住了她的性命,但这势大力沉的一记掷刀同时也令逃窜中的割鹿台女子杀手身形失稳,本就在奔跑中的她打了个踉跄后滚到在地上,灰头土脸地才想起身,却感到了后颈处的冰凉。
她听到了身后那人沉重的喘息声,显然对方也在先前的追逃中耗费了相当的体力,现在或许是反败为胜的机会。
见眼前人才想有所动作,魏长磐也并未出刀,而是以一记敲在她背心上的沉重膝击重新将她压回地面,长刀贴在离她后颈只差分毫的所在沉声道,“别再动什么歪心思,要是你还想再动,这把刀就会把你钉死在地面上,我不是你们割鹿台那样的疯子,可我也绝不会对疯子第二次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