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北上深入蛮人腹地,自是不能随身带的。”
“大胆,在本官面前还敢扯谎!若不是看在你二人都是尧人,方才就命人放箭射杀了!”何清自认为魏长磐二人言语漏洞百出,放大了嗓门喝道,“且不说宋将军可曾下过命人北上的令,去了五十人不过两人回来,真当本官是好糊弄的?”
城上的军士们不明所以,唯有那城门尉副尉隐约明白这兵曹参军言语中所指....
韦巍是行伍出身,靠着与蛮人一场场血战厮杀方才做上了并圆城城门尉校尉这养老的差事,可一身本事胆气俱都还在,脾气比起当年也没下去多少,听出了何清话中意思,那叫一个不是滋味,火气也渐上来,只是碍于何清兵曹参军身份,才没即刻发作,只是面色已是相当不好。
何清哪里顾得上去看身边人的脸色,全副身心都在酝酿接下来的辞措,“眼下并圆城以北蛮人横行无忌,你二人亦也说了,沿途被蛮人游骑追剿,半个百人队大半都死了,为何你二人反倒是逃了回来?”
那股子阴阳怪气的腔调纵是魏长磐也听了个明白,城上那肥头大耳的官员就差直截了当问他二人咋个就没死在北边反倒是活着回来了。
“本官不论你二人用的什么腌臜手段走脱,也不论你们现今是宋将军的部属还是蛮人的探子,本官独独知道一点,放你二人进来断然无利于并圆城城防,本官仁慈,不愿对尧人刀剑相向,速速退走,找处偏僻所在苟活着赎此生的罪过....”
“老子战你老母!”
柳子义再忍不住,摸出一柄小刀子便往城门楼掷去,并圆城城高三丈六尺有余,怒极之下柳子义掷刀竟是出奇地准,斜斜插在城垛砖石之上,离兵曹参军何清头颅不过数寸而已。
当了大半辈子太平武官的何清本身不过是个精通算计的文人,于武道一途是一窍不通,不过是读过几卷兵书,再加上夸夸其谈的本事着实有些,人情往来也是谙熟练达,在这位子上坐得四平八稳,未曾想有朝一日会有被飞刀取头颅。
那姜姓副尉相距不过咫尺之间,飞刀直上三丈六尺高半路上已是劲力不济,至城头前更是随手即可打落,可何清先前那番言语令他们每个人都觉着受了偌大的屈辱,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的回来,被你轻松一句话便说成了是蛮人的探子,没拿刀劈你算老子尊重官长,还想让老子替你挡飞刀?白日做梦。
生得一副五短身材的何清本就得踮起脚来才能在城垛上探出脑袋说话,人生得又肥胖,站久了腿本就哆嗦个不休,就差没央人拿个板凳来垫着,被这飞刀一下便向后倒去,摔了个四仰八叉,加之何清身材臃肿,一时也不得起身。
身旁军士的笑声被何清听在耳朵里,心中恨恨道,笑,笑,再一个月不发饷,本官看你们还如何笑得出来。
“当众刺杀大尧官员未遂,你们好大的胆子,若非本官福大命大,岂不是被你俩奸贼得手?”何清挣扎起来,脸青一阵红一阵,“放箭!放箭!”
若是这箭射出去,便再没了回旋的余地,韦巍心底佩服城下二人的胆识,对这魏长磐二人所言已是信了大半,这样的人物死在何清的乱箭下,叔叔不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何大人,此二人对大尧官员不敬,再加上通敌叛国的罪行,若是就这么被乱箭射死,不免有些便宜了他们,不如本校尉带人下去生擒过来,由大人责罚,来解大人胸中恶气?”
若是劝何清放过此二人,依照韦巍对何清脾性了解,那是绝无可能的事,唯有将二人先生擒回来,方能先保其一时平安再做打算。
“最好,最好。”何清阴傑桀地笑,“烦请韦校尉莫要让此二人缺胳膊少腿回来,那般耍弄起来便没甚意思。”
何清鞭杀家中仆役的恶名在并圆城中知之者甚众,虽说被官府强压下去,可那仆役被抬出何府时的惨状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假,那两人假使真落入何清手中,倒还真不如乱箭射死来得痛快。
韦巍赶下城墙时和身边心腹的人言语到,“快去宋将军处说明因由,请令下来,先把此二人性命保住再说。”
而后并圆城北面城墙城门起开仅能供一人一马过之的缝隙,韦巍一马当先,而后二十余骑鱼贯而出。
没死在蛮人的箭下,反倒是要死在自己人手中,魏长磐二人心如死灰,也不愿掉转马头再逃,天下之大,又能容几条丧家之犬。于是乎二人被轻松擒住带入并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