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生怕咱烟雨楼不败,安的什么狼心狗肺!”
被这近乎羞辱的言语骂了足有两炷香的光景,就连始终安坐其位的吴长伯脸色都微变了,孙貌才慢悠悠说道:
“武道十二层楼,余楼主不过才涉足六层楼而已,大尧泱泱十六州疆域,比六层楼武夫高也不算稀罕。”孙貌用端起手中茶盏,不紧不慢用茶盖撇开上头浮沫后饮了小口,放下茶盏,这才接着说道,“烟雨楼比松峰山差就差在许多人读书少了,坐井观天,空长脾气不长本事。”
被这话一激的那堂主本就涨红的面孔青筋绽出,当即便想上去给那瞧着弱不禁风的孙貌一拳,后者却仍是细细品着茶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儿,像是不知若不是两旁有人拉着这堂主,他脸上早就得挨上一拳的情况。
“长伯,难得肯拿出这今年的碧螺春来,这滋味我可惦记有日子了。”
“还有几两,要便拿去。”吴长伯一皱眉,又冲着那仍旧试图给孙貌来上一拳的堂主说道:“别自取其辱。”
“就他?老子一拳....”
话音未落,他便斜斜倒飞出去,撞折了不知几条桌腿后方才止住趋势,一同飞出去的还有他的两颗门牙。
在座的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明白为何一直在楼里一直只是治病救人的孙老头为何能一拳便将那紫面堂主给轰飞了去,有几个与那位交情不错的忙赶上去将那挣了两次仍是起不来堂主扶回交椅上,却仍是好似一滩烂泥般扶不起来的模样。
“不必管他,回去休养两日便好了。”
对两个面露难色上来问询的,孙貌一摆手答道。
仍是一身儒士打扮的吴长伯见那堂主被搀扶出去,对孙貌苦笑:”何必跟这么个粗人过意不去,今日找人来本就是来辩个分明的,如今倒成以力服人了。”
“楼里不就兴这样?”孙貌整整衣冠,“打得过谁还乐意跟你讲道理,老拳上去,不服也给你打服了。”
“诸位。”吴长伯环顾余人,“可信否?”
看到余人多是摇头,其中有人也是开口:“前头朱兄弟话虽然过了些,倒也不是全无道理,且不说能否将那高旭斩杀,全身而退总不算难事,况且鬼魂一说,向来没有定论。”此言一出,惹得其余诸人频频点头。
“砰”的一声,青花的茶盏被大力掷于地面化为齑粉,继而孙貌的手掌拍在身前的桌面上,震耳欲聋。
“难道除我以外,就没人会想到楼主和张家枪那位会死,烟雨楼会亡吗?!”
有脚步匆匆而来,烟雨楼子弟语速极快的禀告让那些堂主香主都脸色巨变时,他推开密室的门望向湖心岛外,火光渐起,喊杀声震天。
”晚了。”孙貌从药袋中摸出一柄短刀来,打断那人言语,“敌至,杀敌便是。”
是日,滮湖湖水由青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