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光明坦荡。”
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能说出下一句话的岳青箐脸上哀戚连同怨恨如铅半沉重,像要压垮这个向来是身姿挺拔如白杨的女子。
“我那娘亲生产后元气大伤,调养不足三月,便被议事堂派下山去游历,美其名曰不能因儿女情长废掉武道前途。”
“青箐....”顾眉声刚要开口,已经不管不顾的岳青箐却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是啊,松峰山议事堂高瞻远瞩的长老们,哪里会想到我娘亲行至半途会重病缠身,所住客栈又正好是烟雨楼产业....”
再也说不下去的岳青箐起身离去。
在座的其余三位丽人儿都知晓岳青箐来自松峰山,这段隐秘往事倒是全然不知,岳青箐也从未提起,她们也只当是松峰山中武道境界高些的内山弟子来看待,更别提清楚其与现任松峰山山主高旭的父女关系。
如此看来,烟雨楼于松峰山山主高旭而言便是有杀妻之仇,而今的竭力攻伐也能说是师出有名。
只能说这烟雨楼与松峰山百年对峙以来,死者不计其数,可偏偏死的是这位,也只能算是世事难料。
小青楼内的丽人儿都起身去寻那走去不知道何处的岳青箐去,心中困惑没能消解的魏长磐在仅剩他一人的小青楼二层,独自凭栏远眺。
师父曾说过,若是他师父有朝一日和人家厮杀起来,不论对错,他魏长磐都得帮忙,也就是帮亲不帮理。
可师父钱二爷和师公张五,和他向来是敬重的岳青箐现在又是两家人,孰轻孰重....
魏长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愁啊。
不知道师父和师公这会儿在烟雨楼过得可还好,昭儿现在又是什么模样,小青楼上少年郎心有所想。
少年郎牵挂着千里之外的同时,滮湖湖心岛上一位平日婉约如出水芙蓉般的姑娘正在书桌前提笔沾墨,在一条薄如蝉翼的轻纱上写着蝇头小楷。
这位被烟雨楼不知多少子弟视为心上人的余文昭余姑娘,提笔写到某处时,眼前便浮现了那初见面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少年郎身影。
就是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少年郎,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她的夫婿?
当爹爹告知她这消息时,余文昭只觉得心跳得比平日里快上许多,也不知是惊的还是喜的。
那当年黑不溜丢的少年郎,不知道而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呸,她脸羞红了一片,整天就想着这些没羞丑的事,难怪武道境界比起他来已经差些了。
不过她余文昭的男人,哪有境界不如她的道理。
小心翼翼将这轻纱上墨迹晾干再卷起塞进信鸽脚上绑缚竹筒,余文昭轻抚那白如雪的羽,便放飞了那信鸽。
她独自凭栏望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