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意思是对他这个婢生子的一点补偿,要是以后还有什么用得着银子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一墙之隔外,他恨不得拿刀子挖出他爹的心肝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对张五不置一词举动自以为是默许的男主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往后的那些日子里,张五就教他练枪,待他如父子。
不知是资质驽钝还是报仇心切的关系,他的武道登楼速度与他勤勉程度恰恰相反。
终于再无半点耐心的他出走栖山县,机缘巧合苦练下得到一本功法秘籍。
书页一看就不是凡物的那本功法秘籍,开篇就是杀百人得小术,屠万人悟大道的词句,可不是故意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至于修行路数则更为骇人,竟是要吸食活人心血的邪门路数,让即便是原本为了武道攀升不择手段的他也是犹豫再三。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还是卷尾的那句。
若得此法,武道高楼可期,血海深仇可报,举世仇敌皆可杀。
比起这能让他义无反顾的结果,不得好死的后患有算得了什么?
他武道境界低微,最初只能找些比起武夫心血差了许多等的寻常人,田间老农心血最为苦涩无味,读书人心血墨香醇厚,豆蔻少女心血馥郁,让人欲罢不能。只是这些都比不上武夫心血,如陈酿美酒,他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当他以伤换命搏杀一名四层楼境界的老迈镖师,断其四肢趁其痛苦最甚时抛开胸膛,贪婪吸干那还在搏动的心中血液,扔下那具神情解脱的老镖师尸身,终于得以跻身五层楼境界。
此后他所作第一件事,便是寻着当年杀他娘亲的那个男人,杀尽其一家七口,然后对着这个跪地哭求他放过尚在襁褓中孙儿的白发老人,生撕那婴孩身躯,随后对这老了的男人笑言。
你苦不苦?心痛不痛?我当年眼睁睁看着你拿刀刺进我娘亲后心的时候,也是这般苦啊。
可你只苦了这片刻,我苦了十多年啊!
早已被大尧通缉的他隐姓埋名回到栖山县上,张五已然提前得到消息,持枪护在他爹宅院门前。
只是张五到底只有一人分身乏术,当他虐杀临近村镇一家老少迫使其动身前去查看时,他早已潜入那户他曾经度过了人生最早十几个年头的那户人家,做完了他日思夜想十多年的事。
那一夜血流成河,他当着怒发冲冠赶回来的张五面前,徒手剜出他爹的心肝,细细端详后一口咬下,嘴角鲜血溢出,随后笑着说了一句:“看来这恶人心头血的滋味,确是差些。”
他眼中流出两行血泪对人间。
张五无言以对。
大尧律法完备,为邻国范本,可为何连个孩子杀母之仇都不能给个公道?
他仰天长啸,以泄心中悲苦。
如今他眼又是两行血泪留下。
纵然他是食人心血过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