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楼的徒孙,往往随手指点就能事半功倍。
刘大石一一介绍这些弟子,最小的入门不过三个月,还在打武道一层楼的弟子,最大的差两年及冠,正是那栖山县新任县令的独生子,面对钱二爷笑起来颇有点倜傥风流,眼里那股子审视意味却没能逃过钱二爷眼睛,天资在这些弟子中是最高,两年前就已经见着武道二层楼的风光。刘大石估摸着这个叫萧谦的年轻人,最多再有半年时间就能摸着铁骨一层楼的门槛,就连原本不打算多掺和的老头子也来了兴致,撂下话,他萧谦要是能在半年内登上武道第三层楼,老头子压箱底的枪法就传归他萧谦。
要知道,就算是老头子最是青眼相加的钱二爷,也没舍得把这压箱底的枪法交出去,要知道有着“打虎张”名号的老头子,现如今虽以拳法闻名,但要知道当年当上军伍教头可不是靠拳脚,而是手里头那杆子一丈零八寸的大枪耍得是泼水不进,即使在边军教头之中也是少有的好武艺,曾有一州将军家公子向老爷子请教,也是没半点收获。
老头子起名马虎,家里排行老五的老头子本名就叫张五,不过这本名饶是大大咧咧如钱二爷也不敢称呼,平日里也就叫声老头子而已,其他人见了一般恭敬称张师傅。
“老头子这偏心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钱二爷眉头皱起,嘴上喃喃道。
刘大石也不知道这个有几年没见的师兄到底在念叨些什么,挨个介绍完了弟子,钱二爷也不多问,让魏长磐把黄酒牵去马棚拴好,就轻车熟路穿过面前这片宽敞地面,径直朝后头的屋舍走去,脸色很是不好看。
进了后面的屋舍,钱二爷第一眼就是那件穿了不知道多少年都是那一个式样的大褂,师娘年年做的都是这么个样式,也只会做这么个样式。
没等师傅开口,钱二爷着急就抢白:“老头子你才多少年纪,才这会儿就在给自己找退路了?不过一个栖山县县令,老头子你就得卖他这么大面子把要带到棺材里的枪都给他?老头子你可得想清楚,这可不是你那拳说教就教,你真觉着姓萧的那小子是能给小师妹托付终生的?就算是定了娃娃亲,哪有这会儿就把嫁妆送出去的道理?老头子你与其做这些谋划怎么不去好好钻研武道,要是有六层楼七层楼的本事哪里用得着受这些家伙的气?”
喘上一大口气,钱二爷继续唾沫横飞:
“老子不管,反正老头子你的枪法连老子都不传,哪有传给这么个居心拨测小崽子的道理?我看这家伙的老子定娃娃亲是假,拿老头子你枪法去献宝是真吧?这可得想清楚再说,你枪法给人学去不要紧,小师妹到时候给人欺辱怎么办?老头子你真舍得?”
......
听完徒弟“大逆不道”的这些言语后,老头子笑骂,臭小子,都教训起师傅来了。
转而语气苍凉,师傅老了。
钱二爷视线转向师傅头发,顿时无言。
旧人新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