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对民间兵器管制宽松,游侠儿随身的刀剑不禁入城,军伍弩机甲胄之流则是严查慎重,一经发现,若来路不明,就是拿下充公,一经查明,主犯斩首,从犯流放千里的大罪。
这个时辰,半天工夫水米未进的钱二爷,眼下着急第一件事情不是带魏长磐去拜访那老头子,而是抓紧去填饱哀鸣不止的肚肠才是。
进了县城里头,从未见过这么多屋舍店铺的魏长磐左顾右盼,奈何钱二爷着急去填饱肚子,他也只能紧跟着,一边恋恋不舍能看一眼是一眼。
见着一家挂着“富仙居”招牌的酒楼里人数不少,飘出来的菜肴香气勾人得很,钱二爷二话不说就进去,一两银子扔给店小二,要店里厨子的拿手菜式都上一份,外头的马给爷草料食水添足了,酒少些要一壶好的,吃得满意爷还有赏。
活计一咬银子,马上喜笑颜开,给钱二爷领到一张刚刚空出的桌上,沏好了茶,说声客官用些茶水,菜给您赶紧地上来。
这酒楼在县城里估计也是一等一的好,座无虚席不说,还有两个姿容颇为不俗的小娘给一些酒客唱曲儿助兴,调子是婉转极动听的江南嗓音,有酒客听得兴起,碎银子也就随手给了出去。
一两银子丢给人家,菜哪有晚上来的道理?琳琅满目十几样菜肴,有两样还是魏长磐听都没听说过的,一尝烹调味道比起陈嬷嬷来竟然要略逊色些,钱二爷倒是极满意的样子,又丢给上菜伙计一块碎银子。
到县里来有正事要办,嗜酒如钱二爷也收敛些,一壶淡酒不足平日一半份额。
饭到六分饱,忽的一声喝骂传来,一声巴掌伴随着女子哭声传来,酒楼里头不由人人侧目。
那两个唱曲儿小娘刚唱罢起身,一不小心碰上端着一盘子菜肴的伙计,一盘子酱汁油腻都倾倒在了一位五十余年纪富家翁模样客人身上,盛怒之下一巴掌就甩在那青涩小娘脸上,一个通红掌印立马浮现。
那青涩小娘强忍泪水时对那肥胖富家翁连连道歉,后者显然还是余怒未消,污言碎语一股脑朝那小娘砸去不解气,竟撸起袖子要对那柔弱小娘拳脚相加。
魏长磐和钱二爷看在眼里,做师傅的早已示意徒弟一有动作马上出手,顺便试试喂招这么久,一层楼武夫的实力如何。
那富家翁臂上肥肉颤颤巍巍,拳头举起来要朝那小娘儿挥去。
青涩小娘儿只敢抬手护住脸面,闭上眼睛好像认命。
魏长磐离了椅子身子紧绷,准备冲向那富家翁。
这时有一只走过了很多很多路的布鞋,脚指头上的破铜草草打了个补丁,磨得很薄很薄的鞋底子在那富家翁屁股上留下了一个深深印记,那布鞋帮子上终于不堪重负裂了道没有修补可能的口子,离了栖身的那只脚飞了出去。
富家翁被这布鞋一脚踹翻在地。
狼狈捡回布鞋套上,穿着贫寒的配剑年轻汉子扶起青涩小娘儿,尴尬一笑。
江湖处处有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