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人间的异类,魔也好,神也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萧三宗主,如今这客栈之中藏匿些什么,你可敢跟我们交代一番?”
萧孤蓬冷声道:“我做事问心无愧,作何要跟你交代?”
萧孤蓬话音刚落,白珞便从客栈中走了出来,那银面之下的双眼是陌生的。这一点让白珞心安了一些。白珞冷声道:“真是不巧了,我就是你口中那“助纣为虐”的“纣”,其心必异的族类。”
那鬼面银羽卫见到白珞顿了一顿,他坐下的黑马一声嘶鸣想要后退。他死死拽住缰绳,迫使黑马停住。
鬼面银羽卫疑道:“你又是谁?”
这回轮到白珞愣住了。原以为这些卷土重来的鬼面银羽卫定是当初妘烟离座下剩余的精锐强将。毕竟那身黑衣银面黑马,每一样都能值些银子。可这些人似乎连沐云天宫、白狼夷和昆仑的战役都没参与过。
白珞看着鬼面银羽卫中肯地评价道:“你的马都比你有见识。”
鬼面银羽卫将手中的弯刀一横:“废话少说,将客栈中的魔族交出来。”说着那鬼面银羽卫自马上一跃而起,手中弯刀闪着寒光就像白珞当头砍下。
白珞有心试探这鬼面银羽卫的虚实,她未用灵力,身形向后一倒便向后躲了过去。那鬼面银羽卫身上的功夫并不弱,一柄弯刀追着白珞而去,劲力倒是越来越强。
到了近处鬼面银羽卫弯刀一转,勾起满地黄沙挑向白珞。白珞侧身躲过,伸出两根指头在鬼面银羽卫手腕处一弹。鬼面银羽卫手腕一麻,弯刀脱手而出。他再想用灵力却是半点也使不出了。
他惊恐地看着白珞。白珞认真评道:“功夫不弱,还能修金灵流。就是运气不太好,出个门能遇见你祖宗。”
鬼面银羽卫也看出了自己与白珞之间实力悬殊。他不敢恋战,几步跑向自己的黑马就欲逃。
白珞冷声道:“想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那鬼面银羽卫听闻,一瞬间化出数个影子,不知哪个才是真人。
“水月镜花?”白珞冷冷一笑:“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一招。”说罢白珞一挥手,四周黄沙顿起,将这些真假鬼面银羽卫围了起来
那些鬼面银羽卫一见黄沙四起顿时惊道:“黑风?!”转念一想顿觉不对劲。这黑风只是将他们围在了阵中。
“你究竟是谁?”鬼面银羽卫惊恐地问道。
鬼面银羽卫见自己的去路被阻,把心一横竟然向白珞动起手来。
约莫十个鬼面银羽卫化作几十个真假幻影,纷纷向白珞袭来。白珞虎魄脱手而出,管他真假,一鞭子一并劈了去。
只听一声皮肉碎裂的声响,鲜血飞溅,有几滴正好落入白珞口中。
血腥味顿时染上白珞的舌尖。白珞一阵恶心,心中顿时落空一拍。她手腕的伤口忽然剧痛起来,她眼前忽然像是染了血一般,看什么都蒙着一层血红。她忽然很想摘下这些鬼面银羽卫的面具,撕碎他们的心脏。
白珞察觉自己异样,心中一阵慌张。她伸手按住自己右手的伤口,将风阵撤了个干净。白珞咬牙看着那些鬼面银羽卫道:“滚!”
“白姑娘。”萧孤蓬皱眉看着白珞。若这些人是曾经屠杀沐云天宫的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白珞紧压着伤口,心跳越来越快,连眼前都开始模糊起来。
白珞压抑着自己渴血的冲动低声道:“这些人未曾去过沐云天宫。去过沐云天宫的人不会不认识我。只怕是借了鬼面银羽卫的名头行事而已。”白珞回头看了眼客栈低声道:“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那几个鬼面银羽卫也不是傻子,赶紧调转马头离去。临走前只听一个鬼面银羽卫轻声道:“那客栈里面的魔族值不少钱呢。可惜了。”
猎魔人?
忽然之间,小虎说的邢老二屠杀魔族女子,活剥人皮,活取人心的画面如同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过,惹得白珞一阵恶心。
她心跳不由地加速。
那鬼面银羽卫的话语在她耳朵里清晰。
客栈里面的魔族?
郁垒?
忽然之间一股怒意冲进白珞脑中,将她压抑着的暴戾唤醒。她手中金光乍现,四周似乎又起了黑风。这风不似刚才那样只是将那几个人几匹马围在中间,而是带着杀气要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吞噬。
白珞抬起头,绀碧色的瞳孔在黄沙之中泛着寒光。她咬牙看着那些原本已经落荒而逃却又因黄沙困住的鬼面银羽卫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杀谁?”
她五指之间有如电闪雷鸣不停作响。正在她要一击而出,让那些鬼面银羽卫血染黄沙的时候。郁垒自客栈中一跃而出。
他见白珞之间金光乍现也丝毫不闪躲。他一把将白珞拽进怀里柔声道:“珞珞,醒一醒。”
白珞那紧皱的眉宇舒展开来,金光自五指之间淡去,风沙也少了去。
那些鬼面银羽卫看得呆了。那群人再不会看眼色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方才和阎王爷打了个照面。其中一个鬼面银羽卫赶紧摘下自己的面具扔在地上,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若白珞记性好的话能记得这个人曾经在碧泉山庄见过,便是那碧泉山庄外门弟子中最末端的看门
郁垒冷冷扫了那些人一眼:“还不走?”
只是短短一瞬,那些鬼面银羽卫便走了个干净。
白珞在郁垒怀里喘着气,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郁垒擦去染在白珞脸上的鲜血轻声道:“他们都走了。”
白珞脑中嗡嗡作响,方才的戾气还没有散尽。方才她想的并不是阻止这些人,也不是想要问个究竟。她只有一个想法——杀人。
她只想要看着鲜血落下,她只想要他们在这黄沙中惨叫,只想要见到他们四肢碎在这黄沙之中。
她只想杀戮,就像一个野兽一般,只想要那血腥气在她眼前蔓延开来。
她清楚的意识到,有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极度可怕的东西,已经开始在她体内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