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弟子赶紧往前面跑去。
白珞看着心宿长老问道:“你不去?”
心宿长老低着头,弯着腰费力地收捡着散落在地上的药瓶。
白珞见他弯腰费力,替他将药瓶放进药箱里。“你何时也会岐黄之术了?不替人算命了?”
心宿长老的手微微顿了顿,干巴巴地答道:“尾宿死了之后碧落堂里没人,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就去帮帮忙,渐渐就会了。”
白珞冷冷看着心宿长老。数百年未曾相见,心宿长老不仅易了容,连同自己的气度都隐藏了起来。若不是他为谢瞻宁改了命数,若不是星盘指向面前这个人,白珞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极其平凡的心宿长老竟然就是当年玉树临风的天枢星君。
“天枢,你易容成这样当真不容易。”
心宿长老见白珞叫破自己的身份,心知今日怕是躲不过了,他苦笑道:“当初你上碧泉山庄时我便看见了你,当初未曾坦诚自己的身份,还望神君勿怪。”
白珞垂眸道:“谢瞻宁死了。“
心宿长老胖胖的脸颊上嘴唇微微颤了颤:“他……是如何死的?”
“为救谢谨言而死。”
心宿长老低下头,一双胖胖的手颤抖得几乎要拿不住药箱:“都是命,这都是命。”
白珞看着心宿长老:“究竟是命还是逆天改命?天枢,你自己心里应当清楚。”
心宿长老蓦地抬头看了白珞一眼,随后低下头抱着自己的药箱转身就想走。白珞厉声道:“天枢,摇光已经死了。被人活活取走了灵珠。”
“啪嗒”一声,心宿长老的药箱砸在地上,里面的小药品从药箱里掉落下来砸得粉碎,滚落一地的药丸。“摇光死了?还被人取走了灵珠?”
心宿长老颓然地坐在地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白珞皱眉看着心宿长老:“你知道是谁取走摇光的灵珠的?”
心宿长老摆摆手:“我不能说,不能说。”
白珞不耐烦了,一把将心宿长老的衣领提了起来:“天枢,这背后之人怕是想要将你们七星君的灵珠都挖了去以控制天印。你难道想让那人得逞?”
心宿长老慌张道:“不想要那人得逞那就让我们其他六人藏好不暴露身份不就行了吗?”
白珞咬牙切齿地看着心宿长老:“敌人在暗,你们藏得再好也有被找出来的一天,等到你们各个被击破,到时候你还有什么可藏的?”
白珞绀碧色的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嘴角也挑起一个戏谑的笑意:“或者,还有个好方法。那幕后之人不是想要你们七星君的灵珠吗?我只要拿走你的这一颗,这样他就集不齐灵珠,也控制不了天印。我只要好好拿着你这颗灵珠,其余几位我也不必去找了,那倒是方便。”
心宿长老看着白珞的神情,惊得脸都白了:“监武神君你别乱来啊!你……你……你这样……我……我……”
“你待怎样?上报昆仑?这幕后之人怕就是与昆仑有关吧?否则你们七个人也不至于躲得那么辛苦。”
“你是监武神君,怎可如此乱来?”
“监武神君又如何?昆仑之中有谁不知道我白燃犀是个不讲道理的?我的职责是守护三界,牺牲你一个星君算不得什么。”
监武神君在昆仑的恶名还能有谁没听过?脾气暴躁,不讲道理,能动手时绝不动口。此时耐着性子与心宿长老说了这许多,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
心宿长老见白珞生气的样子,哪里还敢继续啰嗦,就算白珞没有真的取了他的灵珠,就虎魄那两鞭子打在自己身上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你,你先放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说便是。”
“谢瞻宁的命是你改的?”
心宿长老叹道:“我当时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毕竟是逆了天道。可那孩子那般求我,我实在忍不下心啊。我在碧泉山庄住了这么些年,是看着瞻宁和谨言两个孩子出生的。瞻宁前来求我的时候,我真的不忍心。虽然那时候就知道,如果是帮了他,我的行踪也许就藏不住了。”
白珞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風”字。“我用他所剩的魂灵开了结界,这是在结界中摇光星君给我留下的字。”
心宿长老伸出手将地上的字抹去:“你当知道结界之中为人的记忆或是执念,无论是记忆还是执念都有可能有偏颇。”
“可你刚才看到这个字的时候似乎并不奇怪。”
心宿长老怔了怔,胖胖的手摇了摇:“到底是瞒不过你。你可还记得三百年前的人间那一场浩劫?”
“你是指扶风千万人入魔那件事?”
心宿长老点了点头:“正是那次。你下昆仑镇魔,可曾觉得有何奇怪之处?”
白珞有些不解地看着心宿长老,整件事情有许多地方她都不解。重开元龙骨结界之后,她知晓扶风万人入魔,是有人在扶风两座山脉中布下了魔煞阵,放才解了其中一些疑虑。
“你是觉得奇怪当年那件事情为何没有报上昆仑?导致我下昆仑之时已来不及救人?”
“这只是其中之一。”心宿长老说道:“当年我原本在白狼夷一带游历。白狼夷虽然里扶风甚远,但山脉却是相连的。在扶风大乱之前,我在白狼夷都感觉到山脉有异。其实在你镇压元龙骨之后我就到了扶风,在那里待了大约百年。”
心宿长老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一直疑惑的是,当初扶风大乱,死伤无数,即便消息迟了些上昆仑,但天印也当有所反应。为何那时天印并未出现?”
白珞心中一凛,谢瞻宁改天换命,白珞想要强行救回都触发了天印。当年扶风上万人入魔,苍生浩劫,天印却未曾出现过?
“监武神君,若是那时天印就被人动过一次,这一次的人间之乱恐怕只是一个序章,真正的灾难还没有来。”心宿长老看着白珞,眼眸中满是忧虑:“恐怕有人想重现当年扶风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