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教我如何掩藏灵力,末了,在他死的时候还将他自己的水灵珠给我。”老夫人摊开手,手心藏着一颗看着像是佛珠的紫檀木珠。
老夫人一用力,那紫檀木珠竟然打了开来,小小一颗珠子从外面看不到缝隙,但其实却是一个精巧的机关。老夫人微微一笑:“三娘的爹就是喜欢这些机巧玩意儿。”
老夫人抬头看着白珞,眼里多了一抹镇定,她将那颗水灵珠放进吴三娘的妆匣里:“过了那么多年的安稳日子,也算是赚了。”
老夫人拿起她的拐杖,握住拐杖的剑柄一拧,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剑来。她原本佝偻的背脊缓缓站直,虽然脸上还布满了皱纹,但身形已经没有了一丝老态。“我若是护不住三娘,如此苟且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说罢,老夫人伸出手一抹,脸上的面具与银发顿时被揭下,一头青丝如瀑般落了下来,与问筠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白珞与老夫人一同向院外走去。
院外,巫月姬与众人早已成对峙之势。二人中间隔着一张铺了红布的桌子。
巫月姬身旁赫然站着红隼。红隼当日在沐云天宫被白珞一掌伤了性命,巫月姬却似将他复活了一般。他神情僵硬诡异,说话时一张嘴只能张开一半,原本俊俏的脸庞碎了一半,嘴角处一道可怕的疤痕贯穿全脸。
巫月姬轻轻笑道:“新娘子还没洞房?怎么就出来了?我改成你什么?陆夫人还是吴帮主?”
吴三娘说起话来一口吴侬软语温温软软,但语气却一点也不温和:“我与我夫君既已拜过天地,自然就该是陆夫人。”
巫月姬从怀里扔出一卷卷轴来。竟是问筠藏的那张老夫人的画像。“这个人你可认识?我想找她要一件东西。”
吴三娘看着画像脸色微变。
白珞目力极好,看见卷轴便知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巫月姬正是冲着吴老夫人而来。
白珞拦住吴老夫人:“老夫人,敢问星盘在何处?”
吴老夫人看着前院摇了摇头:“神君,现在去取怕是来不及了。”玉湖宫已然被鬼面银羽卫包围。吴老夫人咬牙道:“竟然已经找到了这里来,我能躲去哪?”
吴老夫人走出人群:“你想要什么?敢闯我女儿喜宴?”
吴三娘吃惊地看着吴老夫人,颤声喊道:“阿娘?”若不是吴老夫人身上的衣衫,若不是吴老夫人与吴三娘记忆中年轻时的样子一样,吴三娘哪里敢与吴老夫人?
吴老夫人温和地看着吴三娘:“三娘,娘有些事情瞒了你,你不要怪阿娘。”
在场的青帮弟子和玉湖宫弟子看着吴老夫人也是一脸惊愕。
巫月姬慢悠悠地拿起画像看了一眼:“小丫头果然没有糊弄我。”
谢谨言认出这是问筠的东西,顿时紧张道:“问筠呢?!”
巫月姬朱唇轻启:“死了。”
谢谨言面色大变:“你说什么?”
巫月姬漫不经心地说道:“来之前去了一趟碧泉山庄。”
此话一出就连谢柏年都变了脸色。
白珞冷道:“巫月姬看来沐云天宫上你还没打够?”
巫月姬环视了一眼喜气洋洋的玉湖宫:“监武神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来送贺礼的。”
“带着你的东西,和你的鸟立刻滚!”
巫月姬下巴轻轻一挑,面具下殷红的唇浮起一抹冷笑:“你除了会打架还会什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伤了和气多不好?不过你要是想打我也奉陪,今日我带了三百精兵来,就算杀不完你这玉湖宫的所有人,灭不了这姑苏城,但杀个百千儿个的总是没什么问题。神君想不想要试试?”
白珞怒极,宗烨轻轻拽住白珞手腕。巫月姬此话不错,她手下的人都是些半死不活的傀儡,她死多少人都无所谓,但站在他们这边的人都是一起喝过酒的朋友,一起并肩战斗过的兄弟,死一个都不行。
巫月姬轻笑道:“监武神君你不是杀伐果断吗?怎么这时候反倒要听一个……魔族的话?”
白珞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宗烨为何阻止她,她当然知道。站在这玉湖宫里的人大多是凡体肉胎,在沐云天宫之时,若不是有叶冥引了东海之水来,巫月姬的炽焰不知要焚了多少人?
巫月姬见白珞不说话笑道:“如此说来我们就有得谈?”
巫月姬将她送的礼物放在桌上,将锦盒的盖子打开:“这对玉如意权当是给陆宗主与陆夫人的贺礼了。我听闻姑苏婚俗有还礼一说。我既送了礼倒想向陆宗主与陆夫人讨要一样东西——星盘。”
吴三娘皱眉看着巫月姬:“你说什么东西?”
这回倒是巫月姬惊讶了:“你不知?”
巫月姬转头看向吴老夫人:“你并未将这事告知你女儿?”
吴老夫人未答巫月姬,反而回头看着白珞:“方才你们提到的问筠是不是灵均的女儿?是我的……?”
白珞点了点点头。
吴老夫人看着巫月姬:“你想找我要东西来找我便是,为何要对一个小丫头下手?”
巫月姬有些不耐烦说道:“我将她扔下了山崖,活不活的看她自己造化吧。”
吴老夫人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拿不拿得到星盘,也要看你自己的运气。”
巫月姬脸色蓦地一沉:“你待要怎样?”
“你若赢得过我,我便给你。”
巫月姬讥讽地看着吴老夫人:“不自量力!”
白珞皱了皱眉,这倒是吴老夫人托大了。巫月姬实力强劲,论单打独斗只有三层灵力的自己都未必是对手。
“今日是我女儿的婚宴,见不得血。我们不比武比酒。”吴老夫人将酒坛子拍开呵道:“拿碗来!”
十八个斗碗在桌上摆成两排。吴老夫人将每一个碗中斟满了酒,从碗口溢出来的酒将红绸桌布浸湿。
吴老夫人挑眉对着巫月姬一笑:“该不会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