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向自己体内用力一刺,刺穿皮肉,紧紧抓住自己的锁骨一折。只听的“咔嚓”一声,锁骨被燕朱生生折断。
锁骨一段,燕朱的灰袍上顿时染满了鲜血。
他嘴唇惨白,脸上的白毛也褪了下去,眼底的赤红也消散了一些,脸上的凶狠淡去,又恢复了文弱书生的模样。
“灵儿姑娘,对于妖来说,击伤锁骨可以暂时抑制妖力。可也只是暂时,我的妖力还会回来。我只有两根锁骨,撑不了太久。你快走吧。”
月灵儿一手握紧了香,一手拽紧了铁链:“燕公子,你还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我放了你走,我自己也没有活路。”
月灵儿一狠心,一拽铁链。燕朱就像一只被拴住脖颈的流浪狗一样,重重地跌落在桥上。
“走吧燕公子,只有送你过去了,我才能活。”
月灵儿拖着燕朱一步一步走过吊桥,沿着狭窄的山路蜿蜒而上。
山路极窄,一面是落月峰的牢房,一面是悬崖。
风从悬崖底吹来,若是脚下一个不稳就会被风吹落。
月灵儿贴着崖壁那一边走着,脚下的碎石不断往崖底滚落。
牢房的一面比之悬崖更加让人心惊。
落月峰的牢房狭小,一个女子在里面都无法站直,何况那里面关押的多半是男子或是成年的妖怪。
那些人只能跪或蜷缩在小小的牢房里,腿脚早就变了形。
更可怕的是,长年的风吹日晒让那些人早已看不出原貌。皮肉似被风干了一般,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络,甚至皮肤下弯曲的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似被风干的蜡像,没有一丝活气。
或者说,这些只是死后未能入土的尸骸。
月灵儿从牢门前擦身而过,身后拽着蹒跚而行的燕朱。
月灵儿看得心惊,想离这些人远一些,但无奈山路狭窄她只能硬着头皮贴着牢笼走。
从崖底吹来的风声更是让人一阵一阵的头皮发麻。
“咔咔咔”身旁传来几声骨骼轻响。
月灵儿脚下一顿,顿时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僵硬地回过头去,见到牢门中一具干尸的头动了动。
那具干尸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已成灰褐色,白发零落,眼皮在凹陷的眼眶里皱成一堆,眼球突出好似只剩下眼白。
那骨骼的轻响就是从那人的脖颈处传来,他回过头来看着月灵儿,那似早已风干的脸皮竟然拉扯着脸部肌肉,生生裂开一个笑来。
那具干尸蓦地动了起来,朝牢门冲了过来。
月灵儿一声尖叫,差点脚下一滑跌落悬崖。
幸好那具干尸有铁链牵扯,他跪伏在地上,伸长了手也只能侃侃擦过栏杆。
月灵儿的一只手已经落在了悬崖边上,手紧紧扣住悬崖边锋利的石头边缘。
见那人被铁链拴住,月灵儿这才稳住心神。她从地上爬起来,腿脚还在发着抖。
月灵儿用力一拽燕朱,厉声道:“快走!这鬼地方我才不想待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