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高居主位的妇人保养得当,尤其一双眼,波光潋滟,似一汪清泉,又柔又娇,不负盛宠之名。
金灿灿的护甲轻轻刮在瓷杯上,目光落在屋子正中的铁珊瑚上,轻言细语的说道:“听说,你弟弟那铺子生意还好?”
坐在客位上的少年朝服未退,藏青色圆补服,胸前绣有四爪蛟龙,左右佩绦金黄纷下,而其人一双桃花眼温柔似水,与当座妇人一模一样,面色恬静,是个十足的美男子,而唯一美中不足,则在他眉梢上的一道刀疤。
他闻言轻笑,道:“是很好,听闻日进斗金。”
“你也认为好?”宜妃放下茶杯,凤眼微凛,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儿子。
胤祺微微愣住,脸上还是挂着柔和的笑,答道:“是,儿子以为好。”
“好什么好?”宜妃嗔道。
“那个小子自小张扬坏了,身边还有老十那个不怕事的,总觉得惹了什么事儿,两兄弟搁你们皇阿玛面前一跪就无事儿了,现下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宜妃似乎有些忧心忡忡的。
说完,她慢条斯理的望着胤祺,笑了笑,还未开口。
胤祺便已了然,起身拱手道:“额娘莫急,您若是担心他那珍馐楼有什么猫腻,儿子出宫就瞧瞧去。”
宜妃这才笑开了,缓缓起身去,走到了胤祺身边,拉住了胤祺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额娘知道,你是疼你弟弟的,即使你们兄弟俩没有一同长大,那他也是你亲弟弟,是吗?”
胤祺笑容里闪过一丝失落,道:“是,额娘说的是。”
总是如此,他额娘心里,老九永远都是第一位,若非老九,额娘极少主动唤他进宫去。
这般,胤祺一向是知晓的。
待出了宫,安里赫等在马车上,喜滋滋的说道:“贝勒爷!是不是宜妃娘娘有赏啊!”
胤祺凉飕飕的望了他一眼,冷道:“赏个屁!快走!”
这位爷可是难得爆粗的,安里赫缩了下肩膀,待胤祺上了马车,往府赶了…
到了一半,胤祺掀开帘子,道:“去珍馐楼。”
“啊?”
“去珍馐楼!请你下馆子!”胤祺笑了下,留给安里赫一枚意味深长的眼神,安里赫立即快马加鞭,飞快的往那销金窟赶。
到了地儿,胤祺才明白宜妃的担忧从何而来。
这里宾客太多,且个个都来历不凡,身份贵重的如简亲王本尊也在小包厢里与人呵呵笑,胤祺又往左看,散座上坐的,也是些爱新觉罗旁系宗亲或官员。
最次的…也是那个闹事的…太子奶公凌普的外侄。
胤祺眯了眯眼,看向闹事儿那边,就听见一道嚣张又清脆的女声,在说:
“这位贵人,蛇是我打的,你想要?可以,拿银子来买!”
“你知道爷是谁吗?敢收爷的银子!”
安里赫警惕道:“爷,要不让奴才去瞧瞧,敢在九爷铺子上闹事儿…”
“不急。”胤祺呷了口茶,静观其变。
“啊!”
接着就听那什扎海惨叫一声,怒吼道:“臭娘们儿!老子非废了你!”
“什大人,您没事儿吧!”
那些宵小砸碎一窝蜂的闹了起来,胤祺冷哼一声,这才起身往近了几步,轻笑道:“一个野家奴才,也敢自称大人?”
闹事者瞥见他,脸色惊变,飞散而去。
那女子转身,湖蓝色斗篷洒在地面漾开涟漪,她手里还拽着退了皮的蛇,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个小丫头倒是吓的不轻,一直在轻声嘀咕着。
“哈哈哈,没事儿…”女子咧嘴笑,这才缓缓揭下了帽檐,胤祺看清了她。
灿如春华,皎如秋月,般般入画。
胤祺一见惊艳,竟莫名的红了脸。
他愣愣的看着她,与那侍女说笑,死蛇摆在她身旁,像个乖巧的宠物。
“爷?”安里赫挥了挥手,笑道:“爷别看着出神了,奴才去问问,是哪家姑娘…”
胤祺忙扒拉了两下面前的菜肴,支吾了两声。
等安里赫到了那桌,胤祺又忍不住抬头去看,正巧那女子抬眼一扫,胤祺一惊,忙收回了视线,竟有些做贼心虚似的。
安里赫回来,神情十分奇怪。
“狗剩儿?”胤祺咂咂嘴,“这是个什么名儿?”
再反应过来时,那桌已经没人了,胤祺端起酒杯手抖了下,眉眼间失落明显。
安里赫讨笑道:“爷别伤心,奴才明个儿就在这条街上守着,总能再瞧到她的,再找到,奴才就把人绑回贝勒府去!”
“胡闹!”胤祺骂了一句,转而夹了好些菜给安里赫,意图堵住那张嘴。
回府后,他的嫡福晋等在书房与他说起了纳妾的事儿。
“一个是礼部员外郎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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