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式的喊了一句后,众人这才依次退出。
回到府里时,已是深更半夜了,胤禟粗粗一算,这几日都没好好的陪陪周澜泱,也不管深夜了,提脚便往清漪院去了。
周澜泱这几日精神都不太好,夜里睡的也警醒的很,胤禟进屋时,她几乎是瞬间就醒了。
她起了身,撩开帘子,喊道:“胤禟,是你吗?”
“是我。”胤禟走过来,手里举着烛火,俯身去吻了吻她脸颊,嬉笑道:“不是爷,还能是谁?”
周澜泱几日没与胤禟近距离黏着,此刻也恨不得变成了个壁虎,给他身上贴了过去,她直起身子,揽住胤禟脖子,靠他怀里半闭着眼撒娇。
“还以为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怎么会?”胤禟笑的宠溺,一手抱住她,一手又要举着烛台,周澜泱还死命朝在他怀里拱,像只野猫似的。
胤禟被她弄的发痒,哈哈笑道:“好了,好了,阿澜,别闹了,我手里还拿着烛台呢。”
闻言,周澜泱才安静下来,胤禟坐下揽住她与她说话。
讲到皇帝醒来要他们议储人选时,胤禟眉头收紧了些。
“上一次让人举荐,举荐了又发火。谁知道老爷子到底搞什么名堂。”
周澜泱一琢磨,也说道:“还是警醒些好,不必要这时候去触了龙鳞。别人不作声,你也别做声。”
“恩…”胤禟应了一声。
这一回,胤禟只觉得周澜泱难得的没有紧张,入睡前他都觉得周澜泱说的有道理,这一回,不能急,静观其变。
康熙是个铁血帝王,精神头还不怎么好,第二日照样带病上朝,只是三位亲王儿子站的比往日更近,就怕君父有个突然,他们好及时迎上去。
处理了些琐事,听了些朝报。
康熙又问道:“让诸位大人举荐储君人选,有人有话说吗?”
朝堂一片静默,个个佝偻着身子,就怕皇帝的眼睛掉自己身上来。
虽然没搭腔,可也耐不住人将心思藏肚子里慢慢去想。
见无人应答,康熙敛着眼神笑了笑,又说道:“既然你们没话说,那朕说了。”
“前些日子,恒亲王办贪墨案有功,赏银五千两。”
胤祺一愣,显然君父此举出乎他的意料,他忙不迭的跪地,“儿臣叩谢皇恩!”
这还不算,皇帝又发话了。
“诚亲王编纂书录,主持工作劳心劳苦,赏银五千两。”
“儿臣谢恩!”
康熙摁了摁眉心,像是想了想,道:“雍亲王整理户部有方,赏银五千两。淳郡王掌理工部有方,赏银五千两。”
“儿臣谢恩!”
同时出列的胤佑心有不解,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您老人家说我一个好字啊。这突然一个甜枣,是几个意思?
“朕昨日病急,九贝子心有牵挂,送来的补品贵重的将那太医院库房里的都比下去了,有心了。”
康熙的声音听着温和,胤禟却觉出了一股冷味儿。
“愿皇阿玛龙体康健,儿臣只恨自己做的太少。”胤禟出了列来,笑吟吟的望着康熙。
假笑。
父子二人在心里同时给对方盖了戳儿…
仅仅是一声有心,那嘲讽的味道却能飘出紫禁城外百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