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天明时,混沌交加。
屋门被一阵不正常的风吹的砰砰作响,接着竟是一阵电闪
春夏气候最是无常,弘皙手捧茶杯,望着刚进门的人,笑道:“九叔不是在皇玛法跟前随侍,怎么还有时间来找侄儿?”
“你来了又不现身,是不敢面对被你坑惨的亲爹吗?”胤禟双手抱臂,依在门桓嘲笑他
弘皙低低一笑,笑弯了眼,道:“九叔快些将门关上,风太大,我都听不清您在说什么。”
“你是将我与你四叔当猴耍啊?”胤禟歪了歪头,目光有些复杂,他摇摇头,似叹息道:“你是恨毒了你阿玛,才会一面激着他去造反,一面又与你四叔通气儿。”
弘皙认真想了想,答道:“就算我不这么做,阿玛他失心疯已久,迟早也要干傻事,皇玛法怜惜我,与其等着他拖着我们一家数十口进深渊,他一个人去死不是挺好吗?”
“啧啧啧。”胤禟冷笑连连,评价道:“你小时候,你皇玛法还说你性子柔的像只猫,猫崽子长大了,竟然是头会咬人的狼啊。”
“九叔过奖了。”弘皙笑眯眯的应下了。
胤禟笑容邪肆,冷他一眼,信步离去了。
这一晚,众人都歇在了圆明园里,周澜泱住的屋子临湖望月,她坐在床上,曲腿抱住,却一夜未眠。
在众人料想中,康熙二废太子,定会被那畜生气的不轻,搞不好要像上次一样大病个几天几夜,可出乎意料的很,第二日,康熙照旧精神如常的上朝议事,并谕大学士、九卿等:
“朕览各省督抚奏报编审人丁数目,并未把加增之数开报。天下承平已久,户口日多,若按现在人丁加征钱粮实有不可,人丁虽增,土地并未扩大。应令直省督抚,将现今钱粮册内有名丁数,不增不减,永为定额。此后所生人丁,不必征收钱粮。”
“皇上圣明!”
接着,他又神情无异的宣布道:“太子之位空悬,诸卿皆可呈奏,议储人选。”
胤禩几乎是一激灵,不知是否错觉,他总觉着康熙的目光黏着在自己身上。
良妃逝世时,康熙曾亲口说过的话又在胤禩耳边回响。
‘你往后安生乖觉,朕让你做亲王。’
亲王殿下啊…真是好诱人的一杯酒呢…
“是,皇上圣明!”
百官大呼圣明万岁。
又要百官议储,可上一次他也是这么说的?众人心中有些计较,怕是要好生盘算盘算才成…
可是还不等有人盘算出个名堂来,康熙晕倒的消息就在晚间亥时传了出来。
太医院腾空了一半,几人搁在案前冷汗直流。
“诸位太医都是圣手大家,皇阿玛此病来的汹涌,还请诸位定要上心,叫龙体无恙。”
寝宫里说话的人是胤祉,他眼下着手《古今图书集成》的编纂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太子二废都没来得及抽时间出来幸灾乐祸。
可康熙病急,他还是不会放过这个长兄主业的工作的。
几位太医连连称是,“请诚亲王放心,奴才们定会竭尽全力,保龙体无虞的。”
皇子们从各自府邸赶过来,三三两两的站在门外,各自打着堆。
“就是被老二那混蛋气的,皇阿玛多么身强体健啊,次次病急,都与老二有关。”胤俄捂着嘴笑。
胤禩则是端着手在胸前,目光不住的朝里张望。
九爷财大气粗惯了,来时还带了一马车的贵重补品,梁九功点了数足足有十九件之多!
“八哥,九哥,十哥。”
一紫衣男子走过来,正是胤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