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祺急急忙忙的模样在周澜泱印象中是非常少见的,她一颗心不由的揪了起来。
“什么病?严不严重?”周澜泱甚至来不及告诉胤祺,自己本就是准备收拾点东西,明日一早就去找马车到京城的。
她双手紧紧的揪住胤祺的袖口,惊恐似要从眸里喷涌而出。
胤祺也几乎没有多想,握紧了她,掷地有声道:“跟我走!边走边说!”
“姑娘!等等我!”明玉把还没有收拾好的衣物胡乱往包裹里一塞,提着就跟着追了过去。
有一辆马车等在林子里,看清奔跑过来的几人之后,驾马车的人眼神便黯了一瞬,他跳下马车,拱手行了个礼,夜色黑尽,周澜泱没有看清安里赫的表情。
只听他闷闷的喊了一声。“澜姑娘。”
这种称呼,是胤祺让他这么叫的,若不然,安里赫很想大声的喊她一声周格格,提醒着她是九爷的妾。
周澜泱望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胤祺把她与明玉先送上马车,自己才坐了上去。
“快走!”他吩咐了一声后,便坐到了周澜泱身旁。
明玉抱着包裹很不合适宜的问了一句,“这么晚了,到了京城也得明天儿了,姑娘,咱们歇哪儿啊?”
闻言,周澜泱怔愕了一瞬,然后回道:“先住客栈吧,看看弘映的情况,再决定…”
“我有处闲置的庄子,正好离你周府不远,若你愿意。可带你丫头去那安置。”胤祺轻轻缓缓的开了口,眉眼带笑,却带着让人不好拒绝的真诚。
周澜泱悄然望他一眼,对方一副真挚无私的模样,倒叫周澜泱腹诽了自己一句想太多。
便点头应下了。“如此,就多谢五爷了。”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揪紧了裙上的碎花,压低了声音,问道:“弘映他,到底是什么病?”
胤祺眸色一沉,面色似多了些于心不忍。他不留痕迹,极其自然的握住了周澜泱紧紧交织的双手,轻声道:“只是你别急…是天花。”
天花!
周澜泱头皮一麻,一股恐慌从心底火速蔓延出去,直传到了她四肢五脏。
“天花?”她声音哑了几个度。似不肯相信。
若是三百多年后,就是个水痘儿,可以打疫苗防止,可这大清朝,哪里有疫苗,哪里有抗生素,稍不留神,要死人的。
“怎么会是天花呢。”周澜泱声音颤抖,语速都不正常的放缓了。
胤祺安慰道:“不怕的,澜儿,不怕。皇阿玛小时还曾得过天花呢,不是,好好的吗?”
闻言,周澜泱看到了一点希望,她眼里闪着希冀,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别急。”胤祺松开周澜泱的手,转而又在她发丝上轻轻一拂,语气温柔如一泓泉水。
马车疾驰,伴着月色风声,安里赫听不真切车里的对话,但只是凭借猜测,他也不难想象是副什么场景。
定是五爷对着那女人视若珍宝的呵护安慰,与那戏文里唱的痴儿有什么区别?
“驾——”安里赫一打马鞭,一张俊脸蒙上了一成不分明的晦涩。
翌日,已至寅时。
清漪院内,胤禟就坐在那根独凳上,无言的望着院内。
景致依然,幽幽清池泛着绿波涟漪,荷花开的繁盛极了,清香漫进胤禟鼻尖,他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整整一夜,弘映醒过两次,清醒时间却不久,哀哀的喊了两声阿玛后,又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吱——’门被从里打开,胤禟强打起精神迎了上去。“张太医,如何了?”
张太医拱拱手,低声禀道:“草乌毒已解,痘出到了四肢,渐渐会弥漫到胸前,颈上,脸上。期间切忌不能碰生冷,不能吹风。用药也一定要准时。”
胤禟长长的呼了口气,道:“可是张太医,如今日头不低,若是热着了,岂不是也不好?”
“哎。”张太医垂下脑袋,像个霜打的茄子,无奈道:“这就是难处啊,草药方子都是照着皇上幼时那次使的,可那脉案上记载明确,‘使以手法舒活’想来应该是什么秘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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