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烟囱冒出缕缕炊烟。几只燕子在空中掠过,地上鸡鸭在门前散步觅食,当最后一缕晚霞隐去,放眼望去,一片温馨缭绕。
灶台边上的人被呛的直咳嗽。探出一张乌漆墨黑的脸喊道:“明玉啊,你快别管那些鸡鸭了,快些来把火给灭了。快烧死我了。”
明玉从窗外一望,见到周澜泱狼狈不堪的惨样,笑道:“谁让姑娘你不自量力的,次次被熏还次次尝试。该。”
话虽这么说,可她还是快步进来将周澜泱拉到了一边,自个儿前去三两下的便将那柴火给拾缀好了。
明玉操持起了灶台,周澜泱便又坐到了案前,揉起了面团。
明玉回头望了她几眼,像是有话要说,却又没有讲出来。
还是周澜泱捏了个小兔子,开口一笑便是一副明眸皓齿的艳阳画。她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呜呜咽咽的,像个什么似的。”
“是,奴婢……”明玉忙摇头,改了口,道:“我昨日去买菜时,见到四爷府的人了。”
“四爷府的人来这乡下野地干嘛?”周澜泱不以为意的随口回道。
她们此时居住的地方在黄花山,属遵化州境,离京城要驾马车一日才能到达。
“您忘了,那边儿是皇陵。”明玉叹口气,“昨个儿是八月十七。”
周澜泱一愣,这才想起三年前在市集上听到有人谈论:四贝勒长子弘晖病逝,四福晋差点哭瞎了眼。
她想起曾在四爷府看焰火,胤禟嘱咐她不要乱跑,可她还是瞎乱闯着乱跑,结果撞上了弘晖,还剃了那条狗的毛。
周澜泱失神,怅然一笑,道:“可惜了。”
“是啊。”明玉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周澜泱的神色,又缓缓说道:“我想法子套了其中一个丫鬟的话,她说隔壁九爷府一切尚好,九爷与福晋待大阿哥极好,两次大阿哥生病,福晋衣不解带的照看了两天两夜。”
“这些你之前便说过了。”周澜泱神色恬淡的捏着手上的面团。
“姑娘就真的不想儿子?”明玉红着眼圈,涩涩发问道。
周澜泱心头一梗,面上却笑的云淡风轻,道:“不想。”
撒谎。若是不想,怎么会每年在孩子生辰时做出那些糕点还说叫什么生日蛋糕,若是不想,怎会在街上看到和孩子年岁差不多的就走不动道,若是不想,怎会在冬日里笨手蹩脚的做些小棉袄,又在夏日织些有着奇怪图案的肚兜。
这样的话,明玉终是没有说出来的,她心里暗叹一口气,转头专心做起了饭菜。
只是她们却不知,此时的京城,因为胤褆与胤祯打了大胜仗,康熙龙心大悦,要打赏皇子阿哥,赏赐的东西不是金银,而是宅院。
这些宅院不在别处,而是在承德。
热河行宫本也是在今年才大建的初具规模,趁此大捷喜行,又逢暑日,康熙帝便决定带上儿子们去承德避暑去。择些稀奇漂亮的园子赏给有功的儿子们。
出发在即,各个府内却是不同景象。
九爷府里,董鄂惠雅为胤禟收整着行装,时不时又去看床上睡着的小人儿,眼神也不由的放柔了许多。
秋衣在一旁为她打扇,道:“这次九爷只带大阿哥一人。刘格格那头哭了半宿呢。说二阿哥也是九爷儿子,是阿哥,怎就没这待遇。”
董鄂惠雅笑了笑,摇头道:“好强争宠,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小刘氏,到底年轻了些。”
不然怎会仗着那张脸便肆无忌惮了呢?
秋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董鄂惠雅又说道:“去热河行宫呆不了几日,皇阿玛还要率众巡塞外,其间免不了骑马打猎的,爷带着思兰去,无非是想锻炼锻炼他罢了,二阿哥两岁多点的孩子,去了磕着碰着才是麻烦。”
说话间,胤禟已经大步流星的迈了过来,董鄂惠雅要起身行礼,被胤禟抬手免了。
“听何玉柱说这小子今晚闹了脾气?”胤禟坐到了床边,伸手捏了捏睡梦中的人。
小人儿嘴一撇,手挥了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董鄂惠雅一笑,柔声道:“听说您要带他出行,闹着要带上他五伯送的那套弓箭,我与他说那弓箭太大了,要他再长些年岁才能用,他便不乐意了。”
胤祺送的那弓箭其实不算大,可胤禟就是不乐意给他用。
胤禟看着儿子,脸色不免放软了许多。周澜泱此时自然不知,如今的胤禟不仅性情变了不少,貌相也是更显阴柔深邃,眨眼扬眉间都透着莫名的寒意。
“福晋。”他突然开口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正在折衣服的董鄂惠雅一愣,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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