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我掏出纸巾将那截手指包裹好揣进口袋中。
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后我又接连找了几家,境况一家比一家更糟,每一家都被什么东西重新洗劫过,只要住有人的地方都留下了斑斑血迹和人体的少许组织,我便将它们一一收进口袋准备拿回局里交给叶青化验。
我的心收得更紧啦,因为我知道种种迹象表明这场浩劫绝非人为。
黎明前的夜漆黑一片,我像个鬼魅在无人区游荡,我不敢打电话给桥桥,我知道如果那样做他一定会担心,一定会马上驾车过来,就会让他也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我编辑好遗言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束若明若暗的黄光将我招呼,竟像是鬼门入口。我在这无境的黑夜中寻找熟习的物体——树木、池塘、幽径……
等看清周围的环境我开心得跳起来,那里不是鬼门关,而是村里的何家,家里住着一对留守老人和他们的孙子,按照辈份我得管两位老人叫三爸、三婶。
地震之后全镇停了电,三爸家亮着的是烛光,也是希望之光,我的脚步变得轻快而坚定。
真到了地儿,我却愣在他家院子里不敢上前,因先前遇到的种种怪事我不敢轻易敲响他家的房门,唯恐一个不对跑出只怪兽来。
离着老远的距离,我对着他家的阳台高喊:“三爸,三爸,你在家吗?”
一个年老的男声回应:“谁呀?”
“三爸,我是易子归。”
“哦,是子归丫头呀,这么晚了找你三爸有什么事吗?”
问话的是三婶,她举起蜡烛走到阳台上,就着昏暗的光往下打探。
“三婶……”
看见他们还活着,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热泪一涌而出。
听见我的哭腔三婶忙问:“子归,是不是被地震给吓着啦?快进屋里来,三婶给你倒杯水喝。”
我再次确定那张脸是自己熟习的才敢进她家的门。
三爸的儿子是一家电子厂的老板,这栋小洋房是儿子为父母新建的,据说花了好几百万,打地基和房屋框架用的钢筋比碗口还粗,就算八级以上的地震也不能摇动他家分毫,也就不奇怪为什么其它的房屋全成了石头水泥堆,唯独这里却安然无恙。
三婶从储物架上给我取了瓶矿泉水来,询问我深夜打扰的原因。
我却奇怪,就算房屋再坚固,这么强烈的摇动,一般人是不敢再进屋的,定会站到院子里观望,为什么她们二老却躲在屋里不肯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三婶神色慌张的给了我答案:“孩子你不知道,地震过去不久天上就飞来一群怪鸟,见什么咬什么,我们家的那条看家狗还有那几只老母鸡全给它们吃光啦!我和你三爸还有你侄子躲进屋里才没有遭殃。”
看得出就算这个时候三婶还憋着一肚子火,揣着满腹的恐惧。我一下就想到在公路上遇到的那群怪兽。
“三婶你看清是什么鸟了吗?”
“我们都躲进了屋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哪里看清它们的样子,但是我知道那种鸟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它们大得很,像房子那么大。”三婶停了停想到什么又道,“哦,对啦,有一只很奇怪,它还会发光,彩色的光。”
难道是光子?光子不是救了我吗,它怎么会带着怪兽来袭击村民和家禽呢?我越搞越糊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