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荷包取了下来,把里面的银子全都倒在了车上,然后拍了拍车夫的肩说:“谢了啊!”说完就和江英一块往内府里走去。
回内府的这一路,先是遇到了从小看护扶越的奶妈,接着又见了几个常伺候他的老嬷嬷,这些人见到扶越的样子,不是惊得合不拢嘴,就是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
扶越见到她们也不解释,只管一路“哈哈哈”地笑了过去。
江英在一旁看着心里着急:“王爷您好歹解释几句啊,这些老太太哪个不是辰妃娘娘的亲信,不出两个时辰,这里发生的事辰妃娘娘就都知道了。”
“到时候辰妃娘娘怪罪下来,说小奴怂恿您喝酒,要把小奴乱棍打死,可怎么办呀?”
扶越也不看他,脸上总挂着一种莫名奇妙的笑:“怂恿?若是我不愿意,谁能怂恿了我?放心,此事与你无关,母妃那里我自会去说,保你不会有麻烦!”
回到寝宫,扶越倒头就睡,把累得半死的江英气得说不出话来。江英叹口气出了门叫来五六个太监,更衣的更衣,洗脸的洗脸,忙活了好一通才把他收拾妥当。
这一夜扶越睡的好熟,再一睁眼,天光已经大亮。他腾一下子翻身下地,三步两步走到外殿,大声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可巧江英并不在外面,只有两个脸生的宫女忙忙碌碌地收拾屋子。她们见扶越穿着一身玉色织流云仙鹤暗纹的春绸寝衣,一头乌黑又平顺的发丝,从额头上的美人尖处一分为两,垂了下来,直至腰际。
经过一夜的饱睡,扶越恢复了元气,脸色白中透粉,双目炯炯有神。看得两个宫女脸红心跳,她们忙俯身下拜,恭敬地说:“回王爷,现在是已时了。”
扶越一听,双眉一敛:“好个江英,怎么都不知道叫我起来!”
江英在门外听到王爷的招唤,赶紧跑进来说:“回王爷,叫过一回,您又睡着了……”
“好了,好了!”扶越打断了他的话,“快给我更衣,我们骑马去东角楼巷!”
江英见王爷脸上已有了怒气,手里便不敢怠慢,赶紧给他梳了一个书生髻。给他备下了一件浅青色的捻银线狮子纹镶碎珠云锦袍,外罩银鼠皮的软裘,再带上同色的皮帽。
整理停当后,扶越带着江英快步走到府外,飞身上马往东角楼巷而去……
“这个,算是什么鬼?”扶越站在西域食府紧闭的大门前,看着上面贴着的一张告示,忿忿地说。
告示上说,昨夜家乡有人带来口信,说店主家的亲人得了重病。店主连夜收拾东西往老家赶,由于店主不在,这家西域食府就要无限期地停业了。
扶越四下看看,整条巷子都是冷冷清清,根本没有昨天那个小兄弟的影子。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他竟然没问霓川住在哪里,是哪里的人氏,来洛阳做什么?
如今随着他们相约的地点关闭,他们彼此间唯一的联系好像就此消失了,人海茫茫,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