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瑜和赵楠那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只可惜他没有,这场战争像一根毒刺一样插在他的生命里面,难以拔出。
就是从这以后,林易蓝开始记恨父亲,认为父亲不给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父亲留下的光环中,而他开始沉默酒精声色,游山玩水,林易蓝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提出这件事来。
“你知道当初为父为什么宁愿让你记恨一辈子也要革除你元帅之职吗?”林后玄问道,林易蓝茫然的摇了摇头。
林后玄哀叹一声,开始讲起了当年的事情,曾经埋下的炸药,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炸的昔日辉煌的林家分崩离析。
“当年我们出征吐蕃的时候,在路上丢了一批军饷,说实话这批军饷数目不小,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小的事故,可是你毕竟是第一次出征,而且咱们剩余的粮草也是勉强够用的,所以我想只要我们打了胜仗,皇上也不会太过责罚你的‘,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
“说来也是巧合吧,直到咱们到了前线,有一天夜里巡完夜之后我睡不着,就在军营附近随便走走,走到存放粮草的地方,我才发现我们的粮草有明显的刚刚被人动过手脚的迹象,我这才发现,粮草现在是在以每天很小的数量在减少,咱们行军打仗那么忙那么累,不仔细清点,根本是来不及的。”
“等到我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我没有办法在偌大的军营中找出那个偷走粮草的人,也没办法把丢失的粮草再补给回来,那个时候,我们的粮草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的原定作战计划了,我们的仗打得辛苦,若是这件事情被士兵知道了,我们必定是自乱阵脚,不战而败。”
“所以第二天,我就以行军不利,阻碍原作战计划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把你的元帅之职撤了,为父当然知道这可能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前途命运,可是爹宁愿这一辈子都养着你这个儿子,也不愿意你因此去受什么磨难责罚。”
“其实这场战争两方都打得十分艰难,所以在当我找到吐蕃的首领谈判,提出想要和解的事情的时候,对方竟然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后俩咱们班师回朝,皇上将文成公主嫁予了吐蕃,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可是没想到,八年过去了,竟然有人将这一场小小的战役重新挖掘出来,不知道此人是何居心,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最近才被盯上的,还是一早就落入了别人的大全套里,作为一枚棋子,现在的弃子,等待着被人宰割的命运。”
“所以啊,现在就有了我贪污军饷,与敌方密会,与吐蕃王室关系交好的罪名。”
林后玄又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林易蓝说:“易蓝,这些年是爹不对,明明当初给你安排了那么残酷的命运,却没能照顾好你,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爹对不起你,爹已经想好了,这次爹是必死无疑,只是早晚而已。”
林易蓝再也听不进去父亲说了些什么,他无力的跪倒在地,脸上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原来是这样子,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当年年方二八的他,是那样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而自己的父亲那般用心良苦,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甚至不惜为自己安宁的晚年生活埋下了一颗一点就燃的定时炸弹。
现在他终于炸响了,而林后玄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子不要被牵扯到这些复杂的事情当中去,他宁愿自己承受所有,也不愿让林易蓝的身上挨到一点点火星。
可偏偏是这个时候,林易蓝跪在了林后玄的眼前,为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并以天起誓:“我林易蓝,一定会查明一切真相,还我父亲的清白,否则让我坠下悬崖,尸骨无存!”
林后玄从没见过林易蓝这样认真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儿子竟能说出如此重誓,自己的心里大为感动,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林易蓝的这份心意让他备受感动,自己的儿子,终于在这种时候,明白了责任,扛起了责任。
林易蓝说完这话就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为自己洗干净了身上的污秽,仔细的刮掉了胡子,把黑发重新绑在脑后,除了瘦了一些,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往日那个神采奕奕的林易蓝。
林后玄看着自己的儿子精神焕发的样子,不禁也感受到了一点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