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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来一个右肩扛卷白布的男子,脸色如同熬夜苦读的书生一般惨白,同样惨白的左手握着一把长枪。他每天都在这里游荡,从不言语,眼神冰冷刺骨,让人遍体生寒,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样远远的避开。
韩记绸缎庄,掌柜韩大威正在朝手下的伙计发脾气:“你脑子是坏掉了嘛,让你买个白布都买不到,这可是燕玉夫人定制的,如果不能如期交付,咱们这吃饭的家伙可就保不住了。”韩大威口沫横飞,不断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伙计刘洋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燕玉夫人原本是流放者州的犯人,罪名不李燕玉,长相美艳,一双婴儿肥眼勾人且深邃,被将军孔金标看中纳为小妾。五族分州,孔金标调任兵州,成了紫袍将领,她也水涨船高的成了燕玉夫人。
韩大威无意间看向门外,乐得大呼小叫起来:“那不就是卖白布的嘛,还不快去!”
“是。”刘洋连忙跑去门去,一把拦住了程净之,“喂,卖布的,你这布多少钱一尺?”
程净之抬了抬眼皮,看得他直打哆嗦:“我这布不卖给活人。”
刘洋心里“咯噔”一声,险些坐到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程净之像幽灵一样从身前飘过。韩大威不明所以,隔着柜台骂道:“你这个废物!”话音刚落,一支冰锥已插入身后的屏风之中,吓得他魂不附体。
程净之不以为意的继续走着,身后突然传来“咯咯”的笑声。这声音好熟悉,他停住脚步,身后那个女人继续说道:“你是程秀兰么?”
程净之感觉脑袋“轰”的一声,整个天地都炸裂了一般,两滴滚烫的泪水顺着脸庞潸然而下。
……
者州,叶张家。
叶张凡感觉脑袋晕沉,浑身无力,虚弱得冷汗直冒,不停的恶心干呕,水米不进。枝庶堂堂主不李春辉颇懂医术,诊脉过后,不禁眉头紧皱。
叶张宇关切的问道:“怎么样?”
“这个……”不李春辉欲言又止。
“说!”
“是。”不李春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家主并不是得病,而是……而是有喜了。”
“什么!”叶张宇艴然不悦,“我孙女尚未出阁,怎么可能……”
“爷爷。”叶张凡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怪春辉堂主,是我的不对。”
“你……”叶张宇气得暴跳如雷,但他依然保持着一丝冷静,冷冷的说道,“春辉堂主,麻烦你出去一下。”
“是。”
“这件事情还望保守秘密。”
“属下明白。”
待不李春辉走远,叶张宇寒着脸问道:“孩子他爹是谁的?”
“你最期望的那个人。”
“啊。”叶张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糊涂呀。”说罢,猛的一跺脚出了叶张凡的闺阁。
不李春辉刚拐个弯,便被不李桂军一把拉住:“走,今天我请客,铁锅炖大鹅。”
“我……我有点不舒服,改天,改天。”
“改什么天呀。”不李桂军与他最为熟络,说话也从不客气,“今天我把叶张德军那个畜生揍了,开心得不行,你必须得陪我喝两杯。”
“呃……好吧。”不李春辉推辞不过,被不李桂军连拉带拽的拖进饭馆。点好酒菜,不李桂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即“呸”的一声吐在地上:“小二,这什么破酒,把最好的酒拿来。”
“客官息怒,息怒。”小二哪敢招惹,连忙说道,“酒都在柜上,请客官自己去挑选。”
“嗯。”不李桂军大跨步来到柜前,挑出一坛名贵陈酿,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塞子,将一包白色粉末倒了进去。
叶张凡一个人坐在床上,心中无比混乱,她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对是错?她完全没有答案。窗棂忽闪,一个纸包飞了进来,叶张凡翻身落地,树叶鞭捆住纸包,烧鸡的香味扑鼻。她收了树叶,拽下一条鸡腿啃了起来,说来也怪,这几日吃什么都吐,唯独这烧鸡能续命。
巫马心身形一闪,已然坐在窗边,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心疼。叶张凡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说道:“以后你不能来了。”
“为什么?”
“我爷爷知道了。”
“那又如何?”
“他不会同意的。”
“那我就灭了叶张家。”
“不行。”叶张凡凤眼圆睁,“你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就……”
“别,别说。”巫马心从窗上蹦了下来,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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