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最擅长于抒发情感,最能拨动人心弦,或庄严肃穆,或热烈兴奋,或悲痛激愤,或缠绵细腻,或如泣如诉,可以更直接、更真实、更深刻地表达人的情感。端国并无这种听觉艺术,因此活得麻木而无趣,甚至有些可悲。巫马心细细的看着,虽然从未听过戏,但看这些人的穿着却觉得十分眼熟,哦,想起来了,夜魅的傀儡纸人!
正在思索间,台上已经换了一个白衣女子在翩翩起舞,长长的水袖上下翻飞,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看得众人赞不绝口。女子面若秋月,色如春花,眉似墨画,目含秋波,虽怒视而若笑,虽瞋视而有情。她的身体翻转腾挪,但目光却只死死的盯在范振明的身上。突然,女人手腕一抖,水袖如同灵蛇一般朝范振明飞去,死死的勒住脖子,范振明整个身体硬生生的被拽飞,头重重的撞到舞台上,鲜血四溅。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目瞪口呆,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在巫马心目光如炬,早早发现异样,手上金光一闪,将水袖齐唰唰割断,总算见到范振明喘出一口气。
家丁从四面八方涌来,弩箭如雨点一般飞向戏台,根本没有留活口问口供的意思。
敢在范府造次,就该死。
戏子们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班主林东旭更是早已瘫软在地,根本没有抵抗的勇气。那名女子丝毫没有躲闪,目光凶狠的盯住巫马心,半截水袖垂在地上。随即,她的目光从怨毒变成了诧异,因为所有的弩箭都停在半空,如同时间就此停滞一般。
范振明在下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咳嗽几声,随后也呆住了,这个屋子里能有这样本事的人,恐怕只有那个来自端国的小子。其他众人也都惊诧不已,不知道巫马心为何要这样做。
“范老爷。”巫马心抱拳道,“能否给在下个薄面,把这些人交给我处置?”
“这……”范振明有心拒绝,两片发麻的嘴唇却不敢相碰,愣是没敢说出半个“不”字来,僵硬的脖子不争气的点点头。现在所有弩箭都在他的操控之中,只要他一个不满意,自己马上就会被射成刺猬。子宋龘的朋友,向来喜怒无常,万万招惹不得。
“多谢范老爷。”巫马心运动魄力,弩箭立时倒飞回去,重新插回箭筒,拿着弩的家丁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
巫马心走到林东旭面前说道:“你是班主?”
“是。”林东旭声音充满颤抖。
“带着他们跟我走。”
“是。”林东旭声音变为委屈,“那个女人……”
巫马心打断他道:“我没问你话的时候,请你闭嘴。”
林东旭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连连点头,一骨碌从台上爬起来,招呼着台上的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水袖女子犹豫一下,也跟着戏班朝外走去。巫马心向众人抱拳道:“在下能够结识诸位实乃幸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崔啸吟等人也都抱拳相送,脸上全是僵硬虚伪的笑容。对于子宋龘折朋友,他们同样心里没底。
巫马心带着戏班离开以后,范振明这才从地上蹦了起来,大声骂道:“你们这帮废物,传令下去,盐价涨一倍,妈的,让我不痛快,我就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那此事如何处理?”
“处理个屁,还不快去禀报胡明大人。”
“是。”
……
府外,林东旭裤子里面的水干得差不多了,这才战战兢兢的问道:“这位少侠,我们去哪里?”
“就回你们戏班吧。”巫马心平静的说道。
神州戏班繁杂,起初多在广场、厅堂、露台,进而有了瓦市勾栏、茶楼酒肆以及流动戏台,像海旭班这种有名的戏班才有自己的戏楼园子。戏楼分两层,台前三面环楼,两旁有楼梯,中心为马蹄型,上有罩棚,可容纳百人。楼前悬挂着每日演出的戏单,因今日要去范府,故而多挂了一个停业牌。
进了戏楼,林东旭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身体不再颤抖,腰背挺直,凛然站立。水袖女子则蹲下身体,抱起一只白猫轻轻抚摸,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我来自端国。”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水袖女子浑身一颤,手中的猫显然被弄疼了,“喵呜”一声逃了出去。
“我从你的瞳孔中看到了深深的仇恨,那种仇恨不是贫者对富人的嫉妒,也不是杀父之仇亦或夺妻之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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