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知道最近怪事频出的原委,所以才斗胆拦下各位兄弟,暂时留着他的性命好去审问,以免断了口供。”
“言之有理!”
夜叉军虽然最为神秘,也最受端王器重,但并不能凌驾于红袍军之上,彼此独立,遇事只能是协商处理。
“夜痕大人所言极是。”刘文广向夜痕点头示意道,接着向手下吩咐,“将这个人押入监牢,等待发落。”
“是。”红袍军答应一声,收拾起地上的兵器与窗口的铁爪绳索,押着程净之走出门去。见没有动静,符兵们赶忙扯下地上的白布,将吕齐三人的尸体包裹好,抬着下了楼。
端国的监牢均设在地下,阴冷潮湿,暗无天日,设有多层,罪越重越在下层关押,增加其越狱的难度。地上由符兵扎营驻守,每个通风口均放置浸油的火绳,若遇强贼劫狱,无法抵挡之时,点燃火绳,不过片刻,地下便会浓烟滚滚,将犯人活活呛死,宁可全部诛杀也绝不让歹人得逞。在端王眼中,犯罪之人均死不足惜,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之间有矛盾极少闹到官府,一派祥和的景象。
阵州监牢位于品阱镇跃河村西侧,地下共有四层,地上符兵军营以八卦形状布置,面向八方,长枪兵在外,弓箭手在内,巡逻者皆持短刀。驻守此地的是蓝袍将军谭瑶以及六名银袍将军,地下各层均由一名绿袍将军和一名白袍将军负责,各级符兵人数众多,戒备森严。由于怒王的震怒,监牢之内已人满为患,但凡沾到一点关系,哪怕是谈论过的人都被抓了来,并用铁钩穿了琵琶骨,严加审问。
刘文广到达跃河村后,并未去兽穴拜会怒王,而是直接去了监牢驻军主营。行至距离监牢一牛吼的地方,程净之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气场,暴戾、冤屈、愤怒、悲伤、悔恨之气盘据交织,不寒而栗。
谭将军见此犯人没有怒王手谕,却是持红袍军令牌,不免有些疑惑,但不敢多问,起身相迎。刘文广说道:“将军,公事紧急,请恕冒昧,此犯需借你的牢房一用。”
谭将军看都未看程净之一眼,直接向属下吩咐道:“老规矩,取铁钩来。”
怒王的监牢,果然与众不同,其一便是不论罪行大小,都会用铁钩穿了琵琶骨,即便是刘文广这类心狠手毒之人,也不免觉得脊背发凉。他不把程净之直接带去怒王府而送来这里是有原因的,怒王与裴家关系微妙,他自然会先向裴宏报告,再由他来通知怒王最为稳妥,带着犯人赶路不便,才想到暂放此处。
谭将军说罢,属下抱拳回道:“启禀将军,最近犯人太多,铁钩已然用完,采购之人还未回来。”
“哦。”谭将军猛然想起来了,“罢了,那就先关押吧,待稍后一并补上。”
刘文广又道:“将军,还有一事相商,此人是头等重犯,需单独关押,希望可以协调。”
“这个……”谭将军面有难色的说道,“实不相瞒,非是我等不行方便,最近抓来的人太多,实在是没有空闲,不如先将他关在底层人最少的一间,待有释放或处决之人空出了地方,我立刻调整。”
刘文广虽然不知是否属实,但终究是人家的地盘,只好抱拳道:“好吧,有劳了。”红袍军虽有先斩后奏之权,但强龙不压地头蛇,总要商量着来。
谭将军差人将程净之带去牢房,一路上尽是被穿了琵琶骨佝偻在地的人,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他的牢房在底层的中部,里面已经关押了三个犯人,身上都没有铁钩,想必也是刚刚抓来的。刘文广又留下几名红袍军看守牢门,不许任何人靠近,哪怕是送饭的狱卒都只能远远的递送,看守此层的符兵以及白袍将领虽然都有些不满,但职低人微,不敢多言。
……
牢房里的六只眼睛紧紧盯着程净之。
一个胖乎乎穿着蓝布卦子的人走过来,满脸堆笑道:“客官里面请。”
程净之一脸懵,坐在后面比他还胖上两圈的人笑容可掬的说道:“别介意,这孩子魔障了。小岳,你给我回来,别在那儿丢人。”
蓝卦子吐了吐舌头,退到角落蹲了下来。
坐着的胖子站起身来,拉着程净之的手道:“鄙人姓郭,是开酒馆的,街面上的德纲酒馆便是在下的,你们都是我的衣食父母呀。”
“瞎攀亲戚,人家比你还小不少呢。”旁边一个头发弯曲的人笑道。
“这是比方。”郭老板拉程净之坐下,滔滔不绝的介绍道,“这个是谦哥,他们家富有,整个一片大牧场,他的父亲王老爷子在街面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在我这儿,纯属是喜好算帐数钱,这个人有三大爱好……”
“郭老板。”程净之听得哭笑不得,这可不是在他的酒馆,而是最底层的监牢,赶忙出声打断他,“您是做买卖的,干嘛会被抓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