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这个人挑衅是假,想偷虎皮锦盒才是真。裴九天对这个锦盒视如生命,如果在此时丢失,那他在裴九天心中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纪坤,你马上带人去抢回被偷的东西。”裴青急忙转头下令。
“三少爷,万万不可,老爷临走时交待,让纪某务必保证您的安全,寸步不可离。”纪坤没有动,站在原地抱拳拱手。
“你敢不听我的号令?”
“纪某不敢,三少爷的命令自当遵从,但老爷临走的交待也不敢违背。”
“大胆,你可知那东西有多重要,万一有个闪失,本少爷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的。”裴青目眦尽裂,“老爷临行之时授权由我主事,若敢抗命,信不信我马上按府规处置!”
“这……”纪坤偷眼看向老管家。裴中海是裴九天的心腹,岂会不知那虎皮锦盒的重要,暗暗点了点头。
“是,纪某遵命。”纪坤说着,朝两侧几个身着丝绸黑衣的壮汉说道:“卫镇,白朴,英布,刘牢,你们四个保护好三少爷,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首领。”四人答应着。他们都在端国“生死擂”中得过名次,功夫了得。
纪坤挥手招来几个心腹院鬼,转身跟着报事的人快步朝后院跑去。
裴府大门上的狮虎门环“咣当”一响,走出一队人马,最前面的正是裴青,左边裴中海穿着藏青长袍,后面的几十个黑衣院鬼,分列两旁。
裴中海咳嗽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受何人指使,意欲何为?”
“杀手不问东家事,只讨半吊消灾钱。”程净之抬头看了一眼裴青脸上的红斑,又低下头不紧不慢的平整地上的白布,不带一点折痕,如同在做一件艺术品。
裴中海怒道:“我不管你的东家是谁,但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这里撒野?!识趣的赶紧滚开,我们或可不跟你计较,否则……”
“什么不计较!”裴青猴急的打断了裴中海的话,生怕程净之跑了一般,怒声吼道,“大胆狂徒敢在爷爷地盘上撒野,来人,给我弄死他!”
话音未落,只见白光一闪,裴青已然跌落在白布之上。程净之将长枪用力拔出,喷溅而出的鲜血尽数落在白布之上,其中一滴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白布上滚动跳跃几下,化作一只血红色的小甲虫飞走。
裴青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老管家和亲信院鬼呆若木鸡,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
围观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程净之拽起白布一角擦了擦枪头,将白布卷扛在肩头,转身离开。
主街右侧的一个茶楼的二层靠外的地方,一个身着蓝衣的人倚着栏杆,剑眉英气,瞳孔里闪着淡蓝色的光,盯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程净之扬起手来,与蓝衣人隔空击了下掌,快步消失在街角。
……
裴府后院,一个如同竹竿一样又瘦又高的绿衣人,拿着虎皮包裹上蹿下跳,众院鬼气喘吁吁的挥舞着刀枪,却根本碰不到那人的衣角。
“大胆毛贼,裴府岂是你撒野之地!”纪坤大吼一声,挥拳打去。绿衣人看出来者不善,收起之前戏谑的表情,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双脚轻点树枝,随着树叶向后方地面落去,身体闪转腾挪,竟然没有碰到任何一片树叶。
纪坤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好漂亮的轻功,仿佛一根羽毛……不,鸡毛在风中飞舞。
缠斗几番,绿衣人虚晃身形,将虎皮包裹朝前一扔,飘身出府,嘴上还结结巴巴的喊道:“你们为这,这,这么个夜壶竟如此大,大费周章,还,还敢自称大,大,大户人家,笑,笑死人也。”绿影在巷子中闪动几下,消失不见了。
虎皮包裹中静静的躺着一个镶金嵌玉的夜壶。
“糟糕,中计了!”纪坤突然反应过来,赶忙将虎皮连同夜壶交给院鬼,飞身朝府门跑去。
门前的一幕更是让他直接石化。裴青趴在白布上已气绝多时,程净之不知去向,老管家和一群院鬼却都傻愣愣的站着,如同一群木雕泥塑。
纪坤又惊又怒,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帮废物,连个白面书生都对付不了,在这里装什么死人。”
纪坤暴跳如雷,抬手便给最近处的卫镇一记耳光,卫镇却纹丝未动,眼睛仍然是直直的看着前方,表情很是痛苦。纪坤冷静下来,围着卫镇仔细查看,发现他背部正中的筋缩穴扎着一枚银针。纪坤小心的取下银针后,卫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狂扇自己耳光,大骂该死。取出银针,除老管家裴中海外,其他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府门前黑压压一片。
“收尸,回去!”裴中海又惊又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容易稳住气息,撂下这句便转身进府。
符兵闻讯赶来,在裴府进进出出,发告抓人。
端国的士兵皆穿一身黄衣,胸前带有一颗刻有符咒的力泥珠,据说捏爆此珠可以刀枪不入,因此称为符兵。
主街的茶楼上,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去,身着蓝衣的人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却被一个风姿绰约的黄衣女子挡住了去路:“怎么,暗算完人家,吃干抹净就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