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熟悉的,出入过很多次的骨科vip单间病房。
敞开的病房门像是专门为她留的。
她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迈出那一步。
常有学姐学长会打趣这个医生和护士这两个职业:一脚病房,一脚牢房。
她现在觉得,牢房不算什么,她要是多走一步,就是迈进了抽筋碎骨的炼狱。
楚正修正压着声音和病人交谈。
他并没有注意到楚琬像一尊石雕似的直挺挺地立在门外。
病房里有陌生的男声:“老楚,你说,琬琬会来吗?”
楚正修没有回答。
哪怕在他心里,楚琬深夜探病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九,但,存在百分之一的不确定因素。
他不能打包票。
他在医疗行业待了近三十年,从不会对任何人有实实在在的承诺。
或许,这是医护人员的通病。
将“我们会尽力的”,“没事的,别太担心”当做口头禅,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送命题”。
那人叹了一口气,又说:“没关系,她不原谅我,倒也没什么。”
楚正修亦是叹息道:“给她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楚琬的手几次探出,想要敲门,可又在半道上折返了。
中指紧紧贴着裤缝。
楚正修似有感知,他回过头,瞥见浅色上衣的一角。
他清了清喉咙:“楚琬,我没教过你做缩头乌龟。”
“战士上战场,拼的就是定力。”她也不再闪躲,大大方方地进了病房,“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整个病房,假装自己刚到就被楚正修发现了。
“敌已经动了。”楚正修睨她一眼,“怎么没见你先动?”
《兵法》上写的清清楚楚: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楚琬:“这你就错了。我这不才和你说了吗?战士上战场,拼的是定力,又不是蛮力,所以,敌一动,我选择以静制动。”
楚正修:“……”
他有些无奈,楚琬从小到大和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没差别,常常会趁人不备叼上一口,而后瑟缩到角落里装无辜。
而且她这满嘴歪理啊,能把别人说懵。
老程倒是“哈哈哈”的笑开了。
楚琬迅速将床上的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这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男人,也许,可以转变一个说法,叫——成熟且有魅力的大叔。
年纪大了,虽然皮相上有了颓败的苗头,而气质上了一个档次,魅力值爆表。
她能确定,大叔年轻时,很好看。
如果和阮之宁相比呢?
楚琬失了神。
视线自然也不受控制的直射老程的那张脸。
老程咳嗽一声。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楚琬。
这么多年了,只能从楚正修给的照片里接触到她。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用指腹摩挲着冲洗出来的照片,幻想这个女孩子真真正正出现在他的面前,会是怎样的美丽与灵动。
他不是没有楚琬的联系方式。
他只是怕楚琬无法接受他,更难见上一面。
“琬琬。”老程在唤着她的名字。
他吊着一条胳膊,看起来,伤得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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