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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之宁又愣了。
他撑开罩在头上之后,才明白楚琬用心之苦,之毒。
伞的颜色是大红大紫,伞的图案是花开富贵,还带蕾丝边呢,烟紫色的,丝丝缕缕,边缘弧度裁剪正好。
若不是伞面上的花心被善良的楚琬剪了几个小洞,此时此刻从小洞里灌进来的雨水成了一条小溪流,他一定会勉为其难地接受这把大妈风的伞。
阮之宁:“……”
“怎么?被淋傻了?连谢谢都不会说了?”
“我该夸你深谋远虑还是运筹帷幄?”
楚琬:“都行,看你喜欢。”
“……”
楚琬:“我觉得天气预报还是挺准的,也不枉费我背一路了。”
真是她!
真是她干的事!
看看,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吗?
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她手中的伞倾斜,将阮之宁罩进了伞下。
“你没听过一句俗语——晴带雨伞,饱带干粮?”
阮之宁:“我受你受得够够的了。”
假装抽泣。
“我,不相信眼泪。”
阮之宁:“……”
他默默地拿过了伞把子。
从游乐场到停车场,原本不算长的路,被这一场大雨折腾的,仿佛有度过春夏秋冬四季的漫长,前路茫茫。
大风刮起。
伞面想要往上翻。
阮之宁两指夹住了伞的边缘。
雨水顺着他的胳膊淌进衣袖。
楚琬护着背包,左臂上有水迹。
突然,腰上一暖。
他低声道:“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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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去外面等你?”
说罢,她拿起了伞。
她倒是挺佩服这个人的,竟能让她毫发无损地坐在这里。
他,毫无意外,浑身湿透。
阮之宁抬眸,车窗已然被雨水造了一层水帘,看不清外边的情形。
副驾驶位上放着干净的衣物,他的手里攥着刚擦过头发的毛巾。
他淡淡地说:“在医生眼里,人无性别。”
“现在没在医院,你也不是我的病人。”
“你可以转过去,闭上眼睛,把你的耳朵塞好了。如果你实在是觉得过意不去,你可以为我表演一次,让我把便宜占回来。”
“哥屋恩——”
当楚琬默数到200。
阮之宁:“好了,可以睁眼了。”
他的袖口微卷。
如同变戏法般,他的手握着一杯热饮。
他解释道:“人到中年迫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噗嗤。”这明明是橙汁儿。
她接过。
一只手在背包里翻翻找找。
她拿起一袋花花绿绿的奶糖:“你的。”
阮之宁笑笑:“谢谢。”
“互不相欠。”
这只鸽子,太过认真了。
剥开糖纸,他将乳白色的圆球放到舌尖,一卷,弥漫开的甜。
“这个绝对是假的!和‘雷碧’是一个厂家出来的吧?我一尝就知道!”
楚琬一拳击在椅背上:“狗咬吕洞宾。”
良久。
他的唇角上扬:“楚琬,认识你,其实挺高兴的。”
“是吗?你高兴得太早了。”
【——心动日记——】天气:瓢泼大雨
风吹幡动,是风动还是幡动?
大概是——我心动。
嗯,要是条件允许(永远不可能),我一定要去纹身。
就纹她的名字好了。
楚琬名字身上纹,来世还做杀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