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说道:“他们明天就能到长沙城外的驿站。”
“唐处东,楚立西,都是当世的大国。就以平礼相待吧。明天就让刘昭禹迎接一下他们,然后把他们带到安政殿,寡人和六部九卿一同见见这李唐的使者吧。”马云犹豫了一下说道。对自己老爹,对荆楚的士子百姓,马云自然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对李唐,他的道德观念就没什么约束了。想要钱,想要地,门都没有。可是,做事儿,都要讲究个面子不是,割让连州那是不可能的,但总的让李唐的使者有个台阶下啊。等徐仲雅走后,马云又连忙把李骧找来,询问他,如果李唐拿出当时在金陵签订的荆南和李唐的密议,咱们应该怎么办。
李骧呵呵一笑,宽慰道:“大王无忧,唐军入闽半年,收获甚微,闽唐鏖战正急,他自然不会和我们翻脸的。如果他们提起这事儿,大王可在楚唐密议上兜圈子就行了。而且周宗和冯延巳等人不和,这常梦锡出使,恐怕也不会铁了心的讨要连州的。如果激怒了我们,冯延巳就会借机向周宗发难;而且,就算我们割让了连州,这首功也不是他常梦锡,而是冯延巳。这里面的小九九,常梦锡不会看不明白的。”
听了李骧这么一分析,马云心里亮堂了许多。他本来是打算装聋作哑,逃不过就转移话题,还是不行就死不承认,矢口否认的。总之,想让老子割地称臣,是门都没有。老子刚当上大王没两天,王座还没做热乎呢?就割让了连州那还得了——
常梦锡、韩熙载早就知道自己这趟差事不好办,办成了是给冯延巳锦上添花,办不成又给了冯延巳脱罪的机会。虽然有魏岑在,就算要不来连州,冯延巳也不会反咬自己,可是这么一个打压冯延巳的好机会就失去了,常梦锡二人也是心里遗憾不已。
时移世易,常、韩二人也知道,凭借今天马云的地位,马云即不可能割让连州,也不可能对唐称臣。可是常梦锡是正使,魏岑又一直在旁边冷眼观看,如果常梦锡一点大国气势都没有表现的话,那回到金陵,这麻烦事儿就多了。于是来到安政殿的常梦锡,硬着头皮说道:“大唐使者常梦锡,恭祝楚王殿下,即位之喜。并有圣上御旨……”
常梦锡话还没说完。一旁站立的徐仲雅立刻跳了出来,这老头子仿佛见了杀父仇人一样,气愤的满脸肌肉哆嗦,有些花白的胡须也是根根竖起,他指着常梦锡,厉声说道:“大胆,狂妄!汝主不知大义,妄自称尊,天子不加征讨,已是汝主莫大的福分。你……你还敢在我大楚,如此狂吠……”
这事儿,常梦锡早料到了,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身后的韩熙载却说道:“这位大人可是徐东野,徐先生。久仰久仰。下官在金陵就听说过十八泥学士之说。文昭王马希范的尊号在位时,行秫米之令,盘剥地方,穷丹山之砂,筑宫殿,享安逸。楚国由此困顿。先生文采名扬天下,却从未听说过先生对楚王有何劝谏之言。嘿嘿,同流合污、推波助澜者,今日也敢妄谈大义吗?”
“你……”徐仲雅指着韩熙载吹胡子瞪眼。其实,他只是独善其身而已,可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他张张嘴,终于还说不出话来。
“嘿嘿,徐公徐温待唐王如何,犹如亲子也。然徐公去世,而唐王则杀其子,夺其位。行篡逆之事。如此之人,想必在韩大人眼里恐怕更是不堪入目吧。”在是大楚的地盘,虽然徐仲雅吃了瘪,可不服的人还是挺多了。御史中丞拓跋恒就忍不住抓住韩熙载的话柄,站了出来。这话挺毒的,即骂了唐烈祖不是东西,更是想陷害韩熙载。
韩熙载哈哈大笑,说道:“阁下想必是拓跋恒大人吧。昔日商纣不道,周王代之;秦施暴政,天下讨之。这些事情,都是以下制上,可世人却皆争相夸耀。为何呢?无非是周王行仁义,得民心耳。义祖徐温的庙号在位之时,我烈祖皇帝秉持国政,心忧民生,忠孝仁爱。义祖也时常称赞之。至义祖驾崩,烈祖皇帝千里仆丧,却被义祖之子拒绝。烈祖仰天长叹,涕泪而归。其后义祖之子祸国殃民,烈祖不得已而征之,乃是顺天利民的义举,有怎能说成是不得大义呢?拓跋先生读书,莫非从来都是管窥一斑,浅尝辄止的吗?若非如此,有怎能不知我烈祖皇帝在江表所行,乃是安抚百姓的仁政呢?先生识人不明,见识不彰,如此粗鄙之人,却居于高位,在下实为大楚忧矣。”说着,还连连摇头,仿佛痛惜不已。
拓跋恒不仅没站着便宜,反而被骂了个满脸通红,羞愧的退了回去。一旁的范质却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