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离忧不管不顾,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紫玉紧抿着唇,终于缓缓伸出手回抱住她。
黄土大地上,一抹白,一点紫,是那两人的身影。
离忧呢喃着问:“为什么不见我?”
紫玉沉沉说:“见到你安康便是,我以为你并不想见我。”
“傻哥哥,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是你的妹妹,一辈子都是!”
紫玉身子微不可觉的一颤,然后紧了紧拳头,既又一松,无奈的笑笑,半晌才说:“凌儿有了身孕,我总得多呆在她身边,不是吗?”
离忧的眼里倏然亮起來:“她有了身孕了?”
“是。”紫玉轻笑着回答,“我总不能辜负那情谊,对吗?”
离忧拼命的点头:“多一个人爱你,忧儿心里是高兴的!”
一时两人无话,紫玉放开她,静静望着她的样子,仿佛要刻进心里。
半晌,他轻声说:“这一见...不知何时才能再叙了。”
离忧眼神黯淡了一下,她垂眸,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紫玉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不管去到哪里,让人给我捎封信报平安!”
离忧沒有回答,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在理国,却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紫玉又说:“忧儿,国仇家恨,你不该背负这些。到现在,你只需考虑自己的事情便够了。想跟谁在一起,或是想去什么地方。这是我和南嘱最后的愿望了。”
“可是,心意未必相通,我所求也许会成为别人的负担。”离忧讪讪的说。她不明白墨逸的想法,她私心里以为她与他再无可能。
紫玉看出了她的踌躇,本想将墨逸的真心讲与她听。
只是还未开口,心中却忽而生了恶意。那个人,如果连喜欢都不敢同她讲,自己又如何放心将她交给他?还是让他自己去说吧!
于是,紫玉轻轻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柔声说:“有所求或者所想便去做了,不要到最后生了悔意。再若不行便回來,我再不济也总能予你一方屋檐,虽当不了多温暖,也总能挡些风雨。”
离忧莞尔,点了点头。
她心里明白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再回到紫玉的身边,却因为这方话而从心里温暖起來。
“朝中事情,你要多费心。以往那些助你的功臣应当厚待,但也不可能让他们越过了你的底线。哥哥,你要记住,他们虽助你称帝,你也给了他们富贵,你们互不相欠,该狠的时候也要狠一些。”离忧嘱咐道。
紫玉笑了笑:“我明白。如今朝中势力相互牵扯,连你叔父也不是独占鳌头。”
“少饮些酒。”离忧想起紫玉的箭伤。
紫玉颔首。
“不要熬夜批阅呈报。”
“不要独宠一人。”
“...”
一个又一个的嘱咐,好似如何也说不完。
紫玉抬手掩唇,故作出嘲笑她啰嗦的样子,却悄悄的藏了眼角泪迹。
“哥哥,再见了!”最后,离忧说。
紫玉再次深深望了她一眼,声音柔若暮春晨曦:“珍重。”
紫玉上了车,他知道离忧一定还站在原地目送,却沒有掀开帘头回头再看。
他缓缓闭上眼,一颗豆大的泪水落在胸口上。
他觉得心口剧痛,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缓缓将右手覆在那里,那里依旧藏着一方锦帕,一缕青丝。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安慰他失去的痛苦。
忧儿,我会守着这江山的安康!全你永无战乱的天下!这样,无论你行到哪里,我都能安下心來。
五日后,格晴将南嘱原先的院子落了锁。
她转身对离忧说:“丰帝已经答应永不向理国开战,你可以放心了。”
离忧点了点头。
“我不是要赶你,但我知道理国不能再欠你什么!南嘱希望你自由,我们也不想因此而束缚你!”格晴恳切的说。
离忧笑了笑:“我当然明白,哪里会往别处想。”
格晴不再多语,她朝离忧郑重的行了一个礼:“你对理国的恩惠,这里世世代代的人都会记得!”
离忧摆了摆手:“我不要这些,我只希望南嘱拼命守护的地方能永远置身世外。”
格晴颔首,最后,她担心的问:“你还沒有告诉我你打算去哪?可有定所?”
离忧淡笑着说:“世界这么大,总有我安身立命的地方。”
“还沒有想好吗?”格晴担忧的问。
离忧正待回答,从她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她自然是与我同走!”
离忧回首,但见溟远站在不远处。
他笑着伸出手说:“忧儿,我來接你。”
离忧愣了愣,半晌,迷茫转换为笑意。
她握住溟远的手,心里倏然踏实了起來。
这一日,已经到了春盛。
冰雪消融,她想,戚山上的花也一定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