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在这里。漏舍就在这山上,移步过去吧!”
紫玉颔首,墨逸也沒有什么异议。
溟远瞅了一眼紫玉的随从,又道:“我这坐骑载不了多少人,只能将他们留在这里。”
“无妨,走吧!”
然后,紫玉同溟远乘着啾啾,三人往更高的山头而去。
半晌,已经看不见影子,邵东才问阿长:“我们不去追?”
阿长斜了他一眼说:“追?他们行的可是空路,如何追?且安心在这等着吧!”又过了良久,鲁危也终于忍不住问出來:“丰帝怎会认识这些人?”
阿长笑了笑:“这就更加说明了他乃是天之骄子,连神仙和异士也要助他!”
神仙?鲁危和邵东听闻此话,立刻毕恭毕敬的跪下來,朝着紫玉远去的方向拜了拜。
三人进了竹舍,溟远來不及招呼紫玉,倒是立刻握了墨逸的脉相。
他皱了皱眉,明显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嗔道:“再如此乱來,我连尸体也不给你收!”
墨逸轻笑,也不争辩什么。
紫玉问:“怎么回事?怎么连你都搞成这番凄惨的模样?”
溟远在一旁插了一句:“执迷不悟,你和他都是如此。”
“因为忧儿?”紫玉又问。
这一次,墨逸点了点头。
溟远按了按额头,他对墨逸说:“你去里间打坐吧!详细的我会同他明说。像你这般答话不知又要隐了多少事情去,叫人旁生了误会。”
“好。”半晌,墨逸回答,脸色却更加白了几分。
待他进了里屋,溟远反倒坐下來煮了茶水:“这故事有点长,整整三世,你可能要多留会儿了。”
紫玉撩开袍子坐下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烹茶的蒸汽缭绕整个屋子,溟远的声音沉而清远,恍若要轻轻挑开那些尘封。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玉只记得隐约换了五盏茶,溟远的故事才讲完。
他最后道:“第一世我不曾参与,偶尔听到墨逸的只言片语。那是个开头,也是执念所起。你若想知道你前世的更多,恐怕还是要去问他本人了。”
紫玉摇了摇头,前世而已,他从不执念。
他只是忘不了那一日,忧儿握着他的手,巧笑嫣然:“谁说你不能当太子啦!抢过來便是!你比他更适合。”
若无朝阳便无今日的紫玉。
但到现在,他同她已经更无可能。
墨逸本來答应了自己离开,初时见到他的确是生气。明明不同道,他又为何强要牵扯这姻缘。
但是听完溟远的话,他便沉默了。
自陨了仙道,以血肉铸躯,又卖命的替北沼打江山。
他的欢喜全部无声,却让人闻之动容。
“你莫要怪他。若不是因为离忧半路出了岔子。我想,他也不会主动去接近她。他比谁都要喜欢她,却比谁都要克制!”溟远接着说。
正说到这,屋中有了动静。
紫玉抬眸望过去,墨逸已经站了起來,经过打坐,他的脸色总归好了点。
紫玉也站起來,准备离开的样子。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墨逸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问。
紫玉微微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自然是回未国。我答应了南嘱,给她自由。若是别人也就罢了,交给你,我很放心!”
“交给我?”墨逸怔了怔。
紫玉皱起了眉头,他沉声对着墨逸说:“我不明白你在怯弱什么?她的心若是在我身上,即使是这江山我都愿意拱手让人。你若怕伤害她,就好好保护。你怎么能相信别人,相信别人能照顾好她?若是我,再不放心,也不会将她予以别人,永远不会!”
溟远也在一边开口:“你都沒有问过忧儿的选择就替她做了决定,是不是有些不公?”
一片沉默中,紫玉微怒的问:“难道...你是嫌弃她嫁过人?”
“不!”墨逸立刻反驳,神情些许慌乱。
紫玉蹙眉又道:“南嘱放了她自由,她也不可能再同我回未国。你若是也不要她,她又该去哪?”
墨逸垂下头,眉间有许多道不明的纠葛。
此时,窗外有晨曦透进來,紫玉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突然紧走两步上前,攥紧墨逸的衣襟,狠狠地道:“我将她交与你,你要是不要?”
墨逸抬头望着他,眸中混沌,神情复杂。忽而又变得清朗,透出眼底的濯黑:“要。”
紫玉松了手中力气,唇边有若有若无的轻笑:“那好,别忘了你今日所说!断断不要辜负了我的割舍!”
“好。”墨逸平静的回答。
紫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在转出竹舍的那一刻,他又恢复了君王的威严和冷淡神色,恍如昨晚的柔情都是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