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救五人。你且让大家把信息收集上來,我们优先救助最需诊治的人。然后...即使还有人不同意,我们也要再上那戚山一趟。只有那里,才有更多的解药。”
说完,离忧望了一眼老者,一脸十分抱歉的样子。
老者却突然朝离忧跪下行礼:“之前是我愚钝,差点误了自家孙儿的性命!请你原谅我的自负,尽力救理国人一命。”
离忧怔了怔,立刻将他扶起來,柔声道:“我已经嫁了过來,我自己就是理国人,又怎会忍心不救?您放心,理国人一个也不会少。”
南嘱站在一旁,唇边浮起一丝微笑。
他做不到的事情,她却做到了。
时间紧迫,离忧画了几张关于药草形状和颜色的图画,而南嘱则召集了身强体壮的理国勇士,即刻准备朝戚山出发。
只是方到山脚下,却见着跪了许多人。
南嘱大声嚷道:“如今人命关天,还请不要阻挡!”
只是下跪的人们沒有说话,他们有的人朝着戚山叩拜,口中还念念有词。
离忧无暇再顾及其它,她站了出來,大声说:“你们焚香叩拜,乃是希望神仙护佑你们安康。可目前城中多数人中毒,他们身心受着痛苦,那本该助人的神仙又在哪里?若他们无法给予护佑,你们又到底为何要信他?这戚山我是去过的,那里常年毒雾缭绕,生了许多鲜见的药材和毒物。我想,你们流传下來的古训所指之物并非是仙,而是生在戚山,食了百毒的精怪。且,就算我所言是虚,但是我等也是为了自保才要入山,总不能连那神仙也是一副小气刁难的模样吧?”
下跪的人群闻此言,明显有人撼动,却依旧还有一半人跪在那里,要守着那莫须有的信条。
南嘱冷着冷,他一把抽开自己的刀,骑马走到近前,沉声道:“你们若要跪,自当去旁边小径上跪一辈子。理国有那么多的人在病中,沒有多少时间等着我与你们磨蹭。再这般挡道,休怪我今日将你们都斩了,做个‘暴君’!!!”
如此,离忧的好言相劝和南嘱的君主威严终于将这人墙散了去。
南嘱下令,勇士们齐齐入山,去寻离忧所叙的药材。
不到半日光景,大家齐心协力,很快便采到了足够的药量。
离忧命人将药磨粉,來不及再尝试调配合适的药量便叫人给病者一一服了。
最后,她取了剩下的,叫人们洒在饮水中,最终绝了这个根源。
待忙完这一切,已经是第三日的清晨。
离忧抬眼,觉得日头刺眼,自己竟是两夜未眠未休。
格晴担心她的身体,叫她别熬坏了身子。
南嘱也劝说:“你放心,这里还有我。”
离忧勉强笑笑:“说得好像你就有休息过一样。”
她心里明白,南嘱比他还要累,很多事情他都要做出表率,亲力亲为。不比她,只能干着急。
南嘱爱怜的摸了下离忧的额头,淡笑着说:“我是男子,自是不能同你比较!且你是这里面最大的功臣,万一倒下了,我们就更加手忙脚乱了。”
离忧点了点头,乖巧的躺到了床上,她闭了眼,却依旧轻声自语了一句:“既是功臣,到时可要拿奖励于我,不许赖,不许...”
南嘱拦了格晴的动作,自己替她掖好被角,轻声说:“等你醒了,身体好起來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许给你。”
离忧弯唇笑了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南嘱依旧在榻边坐着,他望着离忧的睡颜,目光和煦,仿若这便是他最好的休息一般。
格晴偷笑,她悄悄退了出去,轻轻掩了门,不愿打搅这一室的宁静。
离忧的这一觉睡得黑甜,醒來之时只觉得肚中无物。
她缓缓坐起來,唤了格晴过來。
“南嘱去哪里了?”
“我昨日听他提起过,说这山中有水源,他想趁着大家现在接受了上戚山的说法,抓紧领队去戚山一探。所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找无惑商量吧!”格晴回答。
“哪里有这样累的君王,什么都事事去做。”离忧轻叹了一句。
格晴回答:“他一贯都如此!也是因为这样,在他父亲逝后,他才能立刻服了民心,引导我们走到现在。”
离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格晴接着又说:“不过现在他倒是稍稍懂得照顾下自己的身体了,不像以前,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年纪才懂事起來了?”离忧笑他。
格晴摇了摇头,十分真诚的道:“我想,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南嘱想保护你,想同你走得长远,这才在乎起來。”
离忧身子一抖,然后开始长久的沉默。
她哪里不懂得他的好?只是这些,无以为报,自己若再不装聋作哑,怕是要真的陷了进去。
若是因为内疚就给予真心,可不见得是南嘱真正想要的。
他的爱无声无息,离忧无法收纳,却在这些冰凉平淡的日子里,总能给予一些温暖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