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玉沉声说:“不许!孟将军只是一方武夫,他同俞呈不一样!且,你又不是青楼女子,你是这未国的朝阳公主,怎可让你处处卖笑?”
“那怎么办?这事情可大可小!”
紫玉眯眸望着院外的秋风扫落叶,淡淡道:“无事。我现在无暇分心这些,之前放了那样长的线出去,就要有人按捺不住了。忧儿,你信我。”
离忧沉默,半晌后点头:“我一直都信你。大不了就是地上两个坑,伸腿一躺而已。”
紫玉抿唇一笑,眸中是一片平静。
俞国师府
俞呈刚刚回家,红光满面,一脸欣喜。
他正待往自己房中走,却被俞国师唤住。
“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成天往外跑?”
俞呈立刻回答:“最近新交了两个朋友,聊得比较投缘。”
俞国师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什么朋友?我看,怕是那宫中之人吧!”
俞呈怔了怔,却又立刻平静下來,伸手去扶了家父坐了下來。
“您都知道了。”
俞国师轻哼了一声:“你也不仔细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又为何要接近你!”
俞呈沉默,他哪里会沒有考虑过那些呢?但是,那是一种瘾,一沾便入了心骨,不是想戒便能戒掉的!
俞呈低声说:“一切皆是偶遇,且,他们并未与我聊过国事。”
“若是偶遇为何偏在此时?我看那明明就是浪子野心!”俞国师沉声说。
俞呈咬了下唇,他几乎从不同自己的家父争辩,但是这一次,他按捺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匿了许久的话。
“难道父亲您甘愿太子即位?”
俞国师冷哼一句:“那是瑞帝所选,定是最适合的人选。”
俞呈又道:“听闻太子看中了民间的女子便抢带回宫中,前不久还在街上策马,撞翻了街上买卖的小贩,这种人人心皆失,何足问鼎君主之位。”
俞国师并未再执着,他思忖了一会儿,然后问:“那就你所知,大皇子又如何?”
俞呈见他心有松动,立刻道:“几次相处,大皇子不止饱读诗书,御射之道也颇为精通,可百步穿杨。还有,几次对弈下來,孩儿与他都是差之千里,实在羞愧!”
俞国师沉默,这段时日,他哪里坐的住,早就几次派人查探。
偏偏那紫玉却当不闻不问,好似故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只是这君主之争,若是一败涂地,亡的却是整个大家,还有那叛国的罪名。俞国师即使知道太子的无能,也不敢轻易就去相信谁。
良久,俞国师对俞呈淡淡道:“让他來见我,他适不适合当一个好的君主,得由我亲自辨别一下。”
俞呈大喜,立刻应了下來。
下一次再见之时,俞呈便坦然告诉了紫玉。
“家父想与你一见。”
紫玉颔首,面上并未显得有多讶异,仿佛一切正如他所料。
三人回到了国师府上,只有紫玉被请入了书房,离忧候在厅外。
俞呈坐在她的身边,却一句话也沒有说。
良久,只听到俞呈低低的问了一句:“你同我的相遇,是一开始便安排好了的吧!”
其实,他私下有去查看,那一日城中并未有什么喜事,所以当日酒家中的女儿红乃是有人故意买完。
“是。”离忧平静的回答。
俞呈身子一颤,他并未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只是这真相他查出來是一回事,她亲口说出來便又是一回事。
他缓缓垂下头,心里觉得苦涩异常。本來还希望自己只是多想了。
离忧见他如此,微叹了口气,柔柔的说:“虽然开始是出于一些目的,但是每一次的相处和交谈都是出自真心。即使你不选择帮我和哥哥,我想我们也会是朋友。”
俞呈听闻此处抬起头:“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离忧淡笑着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題。同我接触的几次,你可发现我与中秋家宴上什么不同?”
俞呈回想了一会儿后回答:“筵席上是端庄高贵,而私下里...私下里...”
“私下里却是顽皮得很吧?”离忧接过话头,“在中秋家宴上我是朝阳公主,而与你在宫外相处之时我却是离忧!若不是真心想与你做朋友,哪里会将那些毫不符合身份的常态显给你看?”
俞呈如梦初醒,立刻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量这些了!实在羞愧!”
离忧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并非不知晓我与哥哥的意思。这样的关头却用心帮助,这中间的义气和恩惠我一直记得!这种辱低了自己的话不可再说了!”
俞呈兀自一笑,他抬手为离忧续了茶水:“如今说开了來便都是自己人,即是朋友必定肝胆相照!”
离忧笑了笑,轻抿了口茶水,心中一片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