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额角,头还是疼得很!
小鸢笑着递过去一杯茶水,离忧嗅了一下,立刻皱起眉头:“这是什么?这样难闻!”
“是醒酒茶!华妃特意嘱咐我要盯着你喝完呢!”小鸢严肃的道。
离忧无奈,只得捏着鼻子一口气吞了进去。
“公主,现在整个未国谈论的可都是你呢!”小鸢十分兴奋的说。
“我又闯什么祸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如今在她的脑里只有些浅淡的影子。
小鸢拧了个毛巾递给她:“才不是什么祸呢!大家都在传朝阳公主容貌倾城,歌声犹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离忧倏然清醒过來,是了,她昨夜不仅醉了酒,还唱了歌谣。
结果,本只想唱给那一个人听,偏偏却只有他沒听到。
“民间的中秋是如何过的?”离忧有一丝沉郁,她开始同小鸢聊天。
小鸢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上有愉快的笑意。
“可热闹了!未国河流多,大家还会聚到一起放荷灯呢!”
“那是什么?”
“样子同荷花一样,中间放一支明烛,然后放到河里,可漂亮了!”
离忧觉得沒什么意思:“就为了漂亮?”
小鸢微红了脸:“年轻待嫁的女子还会在灯壁上写上心爱人的名字,据说,这荷灯能载着心意顺流而下,让对方知晓呢!”
“离得很远很远也可以吗?”离忧立刻询问。
“河能通江,江能通到各地,肯定能传达到的!”小鸢十分肯定的回答。
离忧默了一会儿,然后立刻笑着推搡说:“我的好小鸢,我沒见过,你能做一盏给我吗?”
“这...可是这中秋都已经过完了。”小鸢不明白朝阳公主怎么对这个上了心思。
“我就是好奇,这你也不肯!”离忧故作气鼓鼓的样子。
小鸢沒了办法,只好答应她。
午后,小鸢便开始给离忧做荷灯。
离忧难得乖巧的陪在一边,一直静静坐了两个时辰。
材料多,小鸢一共做了三个,等将灯烛往荷灯里放好,已经到了黄昏时刻。
小鸢伸了个懒腰:“我该去厨房帮厨了!”
“去吧!去吧!”离忧捧着荷灯,十分欣喜的端看着。
饭后,离忧乖乖的同母妃告了安。
“这么早你便要睡?”华妃觉得十分反常。
离忧敷衍着说:“我头还晕着呢!特别困。”
华妃无奈的说:“去吧!记得再喝些醒酒茶!”
“是!”离忧一边回答一边往外跑。
等回到自己的房中,她将房门锁好,然后拿了毛笔坐到了桌前。
一字一顿,离忧往荷灯壁上写着名字,十分的认真。
等写完了三个荷灯她便悄悄从窗口翻出去,往宫中的内河处走。
秋夜寒凉,离忧却只着了薄衣。
她一路小跑到河边,身上竟生了些汗意。
紫玉本想去露华殿看看离忧,不想在路上便见着了那个如何也不会认错的声影。本想出声叫住她,却见她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一阵狐疑,于是静静跟了上去。
來到内河,离忧将点好的荷灯一个一个放进河里,心里不断默念,一定要传达到啊,一定要!
眼见着荷灯缓缓飘离视线,离忧的心里倏然平静,那些惆怅的思绪也终于压了下去。
她慢慢往回走,风渐急了些,离忧不禁打了个寒颤。
刚刚拐过回廊,却听见有人唤了一句:“忧儿!”
离忧听出是紫玉的声音立刻回头寻找,青藤蔓叶下,紫玉一袭紫衣融入夜色,当真是不好寻找。
只是,那原本惊喜的眼神再落到紫玉的怀中之后倏然黯淡了下去。
离忧上前将紫玉怀中的荷灯夺过來,几乎快要哭出來:“你把这些捞起來做什么?我准备了一整天!”
紫玉怔了怔,他并未想过离忧会如此生气。
半晌,他才轻声道:“忧儿,这宫中的内河是通不到外面的。”
离忧一愣,眼底的神彩更加黯淡下去。
她不再说话,只是捧着那早就熄灭的荷灯往回走。
脚步蹒跚,跌跌撞撞,明知不该责怪紫玉,离忧却又如此狠下了心。
其实,她哪里又完全信了小鸢的话呢?
即使这荷灯出了宫中,到了江中,可这世界这般的大,她连他在哪里都不知晓,这些心意哪里又能传到呢?
不过图个念想,却是连念想都不能...
紫玉默默跟着离忧,一直见他平安回到了露华殿。
他沒有离开,一直在落完了叶子的树下立了许久。
他从书上看到过那荷灯的习俗,也在方才看到了那灯壁上的名字。
墨逸,那个人早已经走进了那方朝阳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