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蝉鸣声声,还未至晌午这空气便沉闷得厉害,露清池中的锦鲤时不时探出水面吐两个泡泡,然后又恹恹的沉至水底,不愿再动弹。
华妃将自己哥哥决定辅佐紫玉策反太子的前因后果同墨逸说了个透彻。
话毕,她诚恳的问:“墨逸,你怎么看?我哥哥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些建议,若是在理,他定会听我的!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华家的存亡!”
“母妃,你分析得不对!叔父帮助哥哥明明就是被形势所迫!”离忧在一边插嘴道。
华妃瞪了离忧一眼,离忧立刻将话含在嘴里,再沒有往下说下去。
华妃抬眸望着墨逸,她明白墨逸的力量,若是他的选择,说不定能扭转乾坤。
“这事情关系到一国的君主之位,我想我帮不上什么忙。”墨逸淡淡的回复。
“可是...”华妃的眉头堆到了一块。
“其实,里面的利弊你自己已经分析得很清楚,这里沒有两全的路,并且无论是哪一条,一旦选择了便无法回头!”墨逸继续说道。
离忧见自己的母妃犹豫半晌,拿不定主意,于是按捺不住的出声:“反正,若是让禄全那个草包当了君主,我是不会服气的!”
墨逸偏头去看她,连语气都柔软了些:“所以,忧儿有自己的主意了?”
离忧颔首:“我不想抛弃哥哥,前几日我才说过,我同他现在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墨逸淡淡笑了笑,然后转向华妃说:“忧儿已经做了选择,你哥哥也打定了主意。那么,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华妃一怔,心思忽而纠结起來。
她明白墨逸的性情,她哥哥华自应的决定在他的眼里定是当不了什么!她如此询问他也只是想要摸清他心中所想,得些他能给的照拂罢了。
只是,方才沉默了那样久的他,到最后却因为离忧的一句话而让这些事情尘埃落定?华妃向來知道墨逸极宠离忧,只是这样也未免儿戏了些!
只是,纵使不明这些,却也算是间接得到了墨逸的肯定和支持。
想到这里,华妃朝墨逸点了点头,笃定了辅佐紫玉的心思。
“如此我便先行告辞了!”墨逸站起了身。
离忧眨了眨眼,一把将他拉住,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墨逸。
因自己母妃在身边,离忧不便说话,只敢在心里嘀咕着:“这么快就要走?你已经有很多次都沒有给我带礼物了!”
墨逸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微微弯下身,同离忧轻声说:“这次的礼物已经放到了你的房中,你自己去看吧!只是往后可不能再做像上次那样任性的事情,我能來的时间不多,并不能时时护佑你们,你该让我少操些心才是。”
“哦。”离忧沒反应过來,怔怔的回复,手上的力气也松开了。
直到墨逸转出了门,她还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半晌,似乎听着母妃轻叹了一句:“明明已经过了十六个年头,我早已生了许多华发。墨逸他却一如往昔,不曾变过。这岁月也是不公平得很!”
离忧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门,四处搜寻着墨逸留给她的礼物。
桌上沒有,门后也沒有。
目光落到床榻边,她欣喜的跑了过去。
蹲下身将一双特殊的鞋捧在手里,越看越喜欢。
这双鞋同她在理国时所穿的一样,需要用绑带系好,上面还有铜铃,跳起舞來便如同伴奏一般。
她将这双鞋捧在心口,仰面倒在床榻上,爱不释手。
轻纱帷幔随风舞动,离忧默默的望着,心里倏然变得惆怅起來。
她想起母妃方才说的话,的确,十六个年头,她由一个襁褓婴儿已经长得同小竹子一般的高,可墨逸却不曾变过。
她明白,等她佝偻了身躯,墨逸怕也依旧会是如此年轻的模样。
离忧沮丧的坐起來,拿起桌上的小铜镜左右细看。
镜中的人儿明明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她却越瞅越难受。
如今虽是这样,那么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呢?
红颜这种事,曾经越是美丽,以后便越是凄凉得很!
离忧缓缓按住心口,一种莫名的疼痛聚集起來。她咬了咬唇,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那种苦涩的心情如何也挥散不去了。
墨逸告别了离忧之后并未离开宫中,而是择路去了大皇子紫玉的殿中。
紫玉正在研习兵法,直到一个人影落在半边书册上,挡了光亮。
他警惕的抬起头,发现來人是墨逸,这才松弛了准备抽出武器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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