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禄全停了与其他孩子的闲聊,心里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他从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看不起的,便是紫玉这个长不了他多少年岁,有娘生沒娘养的大哥。
颜皇后自小就教导他,他身为瑞帝的儿子,定要事事都争第一。只有这样才能得了父皇的喜欢和眷顾。
禄全记得,因为这条规矩,自己不知道为此吃了多少苦头。
每日早起读书,晨昏定省,武艺上也不容差池,由最好的武师轮番教导,几乎沒有什么玩乐的时间。
慢慢的终是见了点成效,父皇看中他,给了他皇太子的名头。
只是,去年堂测的时候,紫玉课课成绩都比他好。为此,母后又再次重重处罚了他一次。
禄全心有不甘,却实在沒有紫玉那般好的头脑。他害怕再次被迁怒,于是暗地里找了机会教训了紫玉两次。
紫玉沒有人为其撑腰,尝了几次苦头,也明白了不可以卵击石,自那次以后,他事事小心,在课业上再沒敢超过禄全。
但是,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他竟敢大摇大摆的牵了朝阳公主的手走进來?
禄全虽谈不上有多么喜欢离忧,但昨天刚刚被她拒绝,今日却又见紫玉与她亲近,这不是摆明儿在说自己不及紫玉吗?
他冷哼一声,心想是时候再教训他一次了。
紫玉在原位坐下來,他感觉到身旁禄全的怒气,开始觉得有些坐立难安。
又过了一日,放了学堂,离忧却不见蕊儿过來。
她等了许久,左顾右盼之时,却见伺候禄全的宫人走过來与她耳语。
“朝阳公主,太子殿下请你到假山处一聚。”
“不去,不去!我在等人!”离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蕊儿姑娘被太子唤去帮忙做事了,一会儿怕是不会再來。大皇子也同太子在一处,你不去看看吗?”宫人接着道。
离忧聪慧,自然明白了蕊儿是被故意支走,但她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反倒是想看看禄全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于是,她随着宫人來到了学堂旁的假山处。
遥遥便见着紫玉同禄全对立站着,宫人却拦了她,不让她再前行。
禄全见离忧已到,唇角扬起一丝笑,一脚狠狠地踹在紫玉的肚子上。
紫玉疼得蹲下了身,却一声不吭。
他瞥见了身后的离忧,觉得十分屈辱,头埋得低低的,想将整个脸都掩起來。
禄全继续对他拳打脚踢,嘴中还嚷着:“要你同我争,要你同我争!”
这样的一场戏,一來是想给紫玉些教训,二來是要给离忧看看,这大皇子本性弱懦,她不应再与他为伍。
禄全的手重,紫玉的身上立刻就见了青紫色。他将身子蜷成一团,依旧逆來顺受,一声不吭。
离忧怔了怔,她知道,这是长期挨打后的反应。
心下窜起一阵怒火,她抬脚冲了过去。
宫人沒反应过來,并未将她拦住。
离忧跑到禄全的面前,个子不及他高,便对着他小腿处狠狠的一脚。
禄全一个踉跄倒地,离忧对着他的鼻子又是一下。
“呜哇!!!”禄全沒受过这样的痛,当下就鼻涕眼泪一起出來了。
紫玉睁大了眼,只见离忧站在自己身前,禄全跌倒在地。
他一把爬起來,将离忧立刻挡在身后,害怕禄全对她还手。
禄全抽泣着,声音含糊,抬手指着他们:“你...你们都反了!!!我...我要告诉父皇!!!”
宫人们立刻上前,手忙脚乱。
“我要去父皇那里,现在就去!”禄全嚷着,眼里有凶戾的光。
喧喧闹闹中,他跺着脚离开,假山边只留了离忧和紫玉两人。
四下寂静,偶尔一两阵风过。
离忧方才打得很是爽快,可现下也明白自己是闯了祸事了。
她双腿发软,不禁跪坐在原地,实在不敢想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紫玉见离忧如此,心疼如绞,他蹲下身焦急的说:“你不要怕!呆会若是父皇怪罪下來,你便咬死了是我打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离忧缓缓抬起头,目光凝在他的面庞上。
满是心焦的眼神,犹带着伤势的脸颊,笃定的话语。倏然间她觉得不怕了,却转为心里堵得厉害。
“你...你别哭啊!”紫玉慌乱的去揩她的泪水,离忧这才发现自己落了泪。
“我现在便去父皇那里,你先回华妃处,有什么事她会帮着你分担!”紫玉说完便想起身走。
离忧拉了他的衣袖,让他不得动弹。
紫玉回头,只见她扬起小脸,梨花带雨的面庞多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哥哥,你不是一个人。”
四周的风声渐大,她的声音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