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想,是不是因为站得高了,同你一个位置的人少了,所以你才不会被人理解。后來认真想想,到底是什么将大家的距离拉开的吗?权利,修为?那都是些虚无的东西。你不同西王母争辩,乃是你无所谓生死,这世上种种,你一点也不在乎...”
墨逸被说中了心中所想,顿时无话。
倾渺本想再同他说两句,突然感到心跳加快,方才难受的感觉又涌上上來。
她急急行了个礼就要走,却被墨逸一把拉住。
他蹙眉急声道:“你气息不稳,西王母方才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我当时紧张,又在殿中站了这么久。现在怕是又饿了,我先回去了。”她十分自然的抽开手,转身就走。
墨逸本想去追,只是才迈开一步,却又生了怯意。好不容易她愿意主动保持与他的距离,他又何苦让这些更近一步呢?
于是,他站在原地,一直望着那个背影越來越小,这才缓缓往天般府走。
倾渺勉强行了好远,终于压抑不住,扶靠着一个地方,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这的确算不上什么重伤,只是被乱了心脉,自己又特意压抑了许久,才导致气血上涌。
她不愿让西王母发现那是出于倔强和尊严,而不愿让墨逸知晓,乃是不想自己多了负担。
她不想自己做傻子,唐唐北沼魔尊的女儿应该优势都占尽,而不是白白让人得了便宜。
所以,不想让他觉得欠了她什么,那样自己心里会好受些。
“你这是怎么了?”蓦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倾渺抬头,眼中有些迷蒙。
只见眼前红衣袅袅,是上次的那位男仙。
四下望了会儿,才发现自己搀扶的是一根粗壮的龙竹,不知什么时候又走到了上次相遇的竹林。
她望了眼地上斑驳的血迹,自嘲般的说:“呵呵,我这次又将你的地方弄乱了。”
“怎么弄的?”他垂眸望着她问。
她咬了咬唇,不说话。
“不愿意说便不说吧!把这个吃了。”红衣男仙弹出一颗丸药到她的手中。
倾渺只是看了一眼,想也不想便吞了进去。
他笑:“你倒是爽快,也不怕是毒药。”
“若是怕便不会來这九重天阙了,既是來了就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会怕。”倾渺喃喃说道。
过了一会儿,许是丸药起了药效,她觉得周身通畅,身体也慢慢暖和起來。
“你叫什么?”倾渺深深望了他一眼,发现她还不知他的名字。
他疑惑的看向她,忽而大笑了一声:“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问我。”
“那别人都是如何问你的?”倾渺大为不解,难道这其中还会有什么学问吗?
他弯起唇角,柔声道:“这九重天阙的人,只会问我是谁座下或是担当的什么仙职。”
倾渺嘟嚷了一句:“这些明明只是些客套话。”
“正是这天庭的人都是说些客套话,所以你才与他们格格不入。”
“不入就不入吧!何苦互相为难呢!你还沒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倾渺转回话題。
她望着他的侧颜,清风徐徐拂过,姿清身朗,风流天成。
“绯烟。”他的眼睛兀自望着若海的竹林,清清静静的回答,只是刻意回避开了她的目光。
倾渺莞尔一笑:“今日之事多谢你了,我有些累了,下次有空再來找你!”
绯烟也不挽留,只是颔首,目光依旧不移不动。
倾渺走了老远,回首望时,绯烟还伫立在远处,安静得如一座石雕。
西王母独自坐在殿前,心情沉郁。
她轻轻一扬手,整个殿上的烛火便都灭了。
浓郁的黑暗中,她沉沉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境地,无人得见她的表情,无法揣测她的想法,她觉得如此,十分的安心。
又坐了许久,西王母心中另生出一计。她草草写了封信,不是交给天帝,也不是给自己的侍从下命令,而是送到了墨逸的天般府上。
一日尚未过完,墨逸方才见了西王母,现下又得了书信,不免慎重起來。
他独自将自己关在房中,细细看來。
信中所状让他的眉头皱到一块,看到结尾,心中竟止不住的愁困。
他正准备将信纸折好,却见它立刻化作粉尘,消匿在空气中。
墨逸心惊,这西王母做事果然谨慎,给这信笺下了法术,只要他读过一遍,自然会焚毁。
他起身走至窗前,夜色寒浸满室,总觉得如何看,都是些凄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