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且会失去自己这段昏睡的记忆,着实是梁上君子必备之物。
只是这种瞌睡虫极难养育,百年也就只得了六只,如今一下子全用上了,连倾渺都觉得有些可惜。
正当她兀自叹息的时候,只见那四人也淋了消味草,并用了极珍贵的,能暂时隐身障木。
倾渺皱起眉,有些纠结的想着;若是一早便用了障木,何必还浪费那六个瞌睡虫呢?
正当她认为溟远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的时候,只见那四人在通过南天门的一刹那,身影一闪,现形了两秒便又消失了。
原来,这南天门有辟邪的功效。看来,这天庭倒还真不是能随便闯的地方。
降下点云头,倾渺旋即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只是因为消味草和障木的原因,她把父君及溟远他们给跟丢了。
左手搭了个凉棚,想要寻个蛛丝马迹,不想从身侧居然走出三个仙童。
这天庭宽广,附近也没个大树遮身,立刻逃走必定是不行了。
倾渺灵机一动,垂下头立在一边,想要装个普通得再普通不了的仙子。
那三个仙童果然只是好奇的瞥了她一眼,并未对她产生任何怀疑。
毕竟这天庭之上,仙众万千,除了一些上仙,谁还记得全其他的人?
待仙童走得远了,倾渺正准备离开,只是耳中的扩音草还未拿出来,于是并非本意的将仙童的闲聊听得了去。
仙童甲:“刚刚那仙子也是个陌生的面孔啊!”
仙童乙:“莫说是个仙子,就说说之前天帝亲自擢升的撷光星君,你难道见过吗?”
仙童甲:“这倒是没有,那个星君实在太过低调了。”
倾渺一边继续走一边想:原来,这天上也有不爱出风头的上仙。
她在天庭闲闲逛了许久,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可疑,胆子越发大了起来。甚至主动调戏起仙童来。
比方近旁的柳树下立着个放马的打瞌睡的仙童,她硬是走到身边用力咳嗽了一声。
仙童立刻从梦中吓醒,垂下头道:“我...我方才睡了一会儿,并没有很久。”
倾渺立刻嘻嘻笑起来,除了戏弄溟远,她难得如此开心了。
仙童见来人并非是师尊,紧张得涨红了脸,却又倔強的叉起腰:“我可是文曲星君府上的文脉,你是哪里来的仙子,如此呱噪!”
“我...我...”倾渺没想到他会问她师承何处,她哪里清楚这天上的神仙都有哪些称号,这下玩儿脱了。
“哼!支支吾吾,非奸即盗!”文脉仙童颐指气使。
倾渺皱了皱眉,心想,不巧,我还真是来偷东西的。
想是这么想,面上却立刻恢复镇静的样子,也叉起腰踮起脚,大声道:“我是撷光星君府上的,叫...倾...叫倾倾。”
她琢磨着,反正那是个低调的上仙,拿他的名号用一下,应当不容易被发现才是。
只见文脉仙童果然默了一阵,十分考究的打量着她。
倾渺有些心虚,打着哈哈道:“天色不早了,我还得去给星君复命呢!你也赶紧喂你的马儿吧!先告辞了!”
说完抬脚一溜烟就跑。
文脉仙童望着她的背影,骚了骚后脑勺,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记得那个方向是去罚仙台,而不是去天般府啊...”
倾渺吃了瘪,收了性子,更加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谁知越走雾气越是浓密。
恍恍惚惚间,还清晰可闻一阵笛音。
如此悲风之调,倒叫倾渺想起了北沼严冬里的寒松。
但虽是凄楚,却情不自禁的挪动了脚步,缓缓觅着笛音而上。
还未见到人影,旦见云中现出红艳艳的三个字‘罚仙台’。
倾渺抖了抖牙齿,避开那些古怪的锁链,继续前进。
终于,得见两个人影。
白袍墨发的男子和牡丹色衣服的女子并肩站着,皆是背对着她。
倾渺撇了撇嘴,心想:到这里来私会,仙家也会做这种不光明的事情。
旋即轻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墨逸的心神一晃,蓦然回首,透过云影,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青衫身影。
“怎么了,星君?”清娥唤道。
墨逸闭上眼睛又睁开,却哪里有半个人影,只道是自己的痴念。
遂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看时候不早了,今天便到这里吧!”
“好的。”清娥巧笑着,半蹲着身行礼。
墨逸点了点头,挽袖离开。
走到方才倾渺站过的地方,又是一阵沉默。
果然是太想她了吗?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