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村庄中穿过。
“诶,您身份证没问题啊,干嘛吓唬我打劫?”
“是啊,刚才我也嘀咕,第一次做,哪来的案底儿呀?”
“你?……你!……”
“‘打劫’?那必须滴!……好啦,姑娘,省点力气吧。”
“省点力气吧”——好恐怖的一句双关。
他痴痴地笑起来,扭头瞄我一眼,又赶紧回头处理路况,忽而一根巨人食指,弹在我太阳穴上。
耳朵里最后一秒的动静,钟鼎轰鸣,嗡嗡作响。
(D)重金属。厨子。
醒来的时候,车就停在半山腰,应该是一处废弃多年的采石场。
皎月繁星,天幕幽幽,山风徐徐,该死的,我喜欢这里。
而且呢,除了有点凶,有点彪,也不觉得他有多坏。
太贱了吧,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怎么着也得24小时后发作呀,好么,我这连两个钟点都没熬到。
“嘿!是叫柳心儿吧,驾驶证,你嘟囔什么呢?”
“嗯,这地方,不讨厌。”
他停住脚步,转身看我,眼神混沌。
“你,你确定没嗑药么?”
“哪有!……有,也是被你打傻的。”
“噢,不会了,我保证……他们仨呢,我可没把握。”
两脚像被铁水焊死,尿急,腹坠,灼烧,瘫倒。
“你们?四个人!……杀了我,现在,用你的巨人食指!”
他一把提留起我,脸上俨然一副班主任的神色。
“小姑娘,死,很容易么?没成本么?不报税么?”
我抱紧胳膊,护住胸口,身子微微痉挛。
“小命白送!其他甭想!”
女人本能的肢体语言,一时阻塞了他的脑回路。
他噎住了,冷不防地白了我一眼,模样好不楚楚。
“才没兴趣呢。”
瞠目结舌的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想呕,但不敢。
挖机,铲车,变压器,传送带,全都锈蚀成了黑色骷髅。
这里,原本是一处裸露的坟场。
除了,雪白色崭新的活动板房。
他把我拽进板房,摁到椅子上,刺眼的聚光灯下,让我不得不护住眼睛。
“哥们儿,都出来吧,大美女呀……一准儿满意。”
赵星宇摁着我的肩膀,动弹不得。
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金属楼梯走下来,匪里匪气,晃晃悠悠。
三人围拢过来,近到碰着我脚尖儿。
赵星宇脱掉黑色风雨衣后,我才真正感到害怕,这仨人,一水儿的黑色皮裤。赵星宇还算干净,除了T恤过于紧绷,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外,没有腻歪人的零碎儿。
一个裹着蓝白相间的星条头巾,腰上系着银链子,露肉的马甲上,镶满了星星。另一个,戴着耳钉,头发花白,梳成了马尾辫,坦胸露背,胸毛竟也近乎花白。
晋冀鲁豫交界处的荒郊野岭,竟藏着一支重金属?……赵星宇,他,他妈的兼职报幕吗!
“起开!不怕死的,就来!”
我豁得从包围中冲了出去,边跑边抖空背包,哗哗啦啦,抖了一地各式各样的药瓶和软膏。
“嘿!小姑娘,怎么满身烟味儿啊……老烟枪啊。”
“是吗,嗯,不错……亲嘴儿,互不嫌弃啊。”
花头巾和马尾辫,一唱一和,两人脸上疾速充血,额头泛起红光。赵星宇抱着胳膊,一声不吭。
三个绑匪,只是转过身来盯着我,谁也没动窝儿。
“我,我,警告你们,我HIV,你们懂啊!”
“嚇!这么厉害!”
“哎!好可怜呐!”
花头巾,马尾辫,两人除了龇牙咧嘴外,像钉在地板上似的,身子前后倾了倾,脚板却纹丝不动。
我随便拾起两三个小药瓶和一支软膏。
“看见没,一水儿的走私药!喏,这支软膏,外敷!”
“噢,是吗?这么巧!来,让我这厨子,试试!”
厨子?哪儿来的厨子!……天底下的厨子,懂得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