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昼离虽是已入了玄仙,但仙法手段仍是未入流,抛开那本诸子剑决与些散仙微末手段,余下伎俩寥寥无几,哪里比得上夕溪术法精妙?一路身上便被拾掇的周身青一块紫一块,衣摆都破旧了不少,倒是和草都平日装束一般,也不枉称作兄弟一场,形意相通。
好大不容易跌跌撞撞逃入山门,锦觅五六分火气也剩得无多,向席地而坐只顾得喘息的白公子撇撇嘴唇,收理衣着昂首便入山门。疲软到七荤八素的白公子瞅着女子趾高气扬,仿佛得胜将帅班师回朝似的模样,扑通躺下,揉揉法决打伤肩胛,由衷觉得酸痛之感消散无踪,憨傻嘿嘿两声,降下声来道:“夕溪啊夕溪,秉性如此强横,日后你若嫁不得人,唉,可如何是好哇。”
只是腹中藏那句,迟迟不敢出口。
你若是到了婚嫁仙龄,寻那凡间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即便是抢,便也将你抢回府。
早间,锈铁似碳头乌鸦喊更啼叫将将而过,夕溪便下了阁,心中好生的不情愿。今日乃是白昼离入门第一日,紫电阁诸多学子皆需于正殿侯着,恭迎阁主元直剑仙从七重天外归来,行那拜师礼。说起元直剑仙,乃是凡间一步一个脚印苦修得道的大才。当初凡间五国争霸,元直剑仙做了大梁的军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横是把五国之中最为势弱的大梁治理成五国之首,怎奈老国主年事已高,撒手人寰后新梁帝荒淫无度,终日不理朝政,元直剑仙一怒之下辞去官位,回到家中日日勤修剑术道法,于凡间平地飞升后,步步生莲入了大罗金仙,剑法更是精妙无双,创了这紫电阁教授剑法修行。凡间重古礼,元直剑仙亦不例外,每逢重大日子皆行古礼,参拜作揖耗时良久,最不济也需静坐三五个时辰,而于夕溪来说,是无福消受的。不说收徒礼上百无聊赖,想到那白胖子颇有些贱贫的无赖举止,日后每日都在眼前晃荡,夕溪便一个头赛两个大,暗骂两句,往正殿而去。但不知为何,脚步却是利落不少。
且不提这阁中琐碎的事宜,黑面游神进来则是焦头烂额,许久未冒火,细想大概也是过于忙碌,难得空发发脾气,动动肝火。这一大清早游神便提着逢年过节都舍不得拿出的佳酿,没顾上早修便风风火火赶至了七重天,拜会元直剑仙。七重天也无甚光景,乃是清修之地的表率,除却一座普普通通行宫,两口莲池,三五个敦厚道童便再无其他物什,倒也清净安宁。
入座,童子上茶,两人对坐,元直剑仙吩咐了身边道童上些果品,捻起一枚晶莹碧透的青果放入口中,示意游神也随意品尝。瞧元直剑仙一脸享受,游神也净手唱了一粒,入口即扩散,青甜果浆于口中爆开,流入四肢百骸,此中滋味端的是妙哉。
用过青果,游神开口道:“元直,近来听闻我那乖张小儿要入紫电阁,心中有些惴惴。入元直门下自是上佳顶好的,可我这不肖子顽劣懒散惯了,此番入得道兄门下,不知又生出甚么大祸,搅扰同窗修行。两难之际便舍去了脸皮,前来叨扰道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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