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辽西寒冷冻人,草木上结着厚厚的一层白霜,土地冻的坚硬。要看书北风呼呼刮过,大小河流也开始结冰,吴三桂看着那河面上的薄冰,清楚的知道,最多三五天,河就要结冰封冻,不出十天,辽海也将要封冻。
好不容易从义州撤回松山的吴三桂,销瘦了许多,脸上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有的只是深深的忧虑。
天气渐寒,河流封冻,意味着辽西将一马平川,河流变成坦途,再不能阻拦清军铁骑。而辽海封冻,则意味着辽西将失去来自海上的粮饷补给,以及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兵马增援。
吴三桂在松山等了许久,又收拢了不少败兵,现在松山城里的兵不少,足有六万余人。但粮草不足,器械缺少,尤其是火炮。义州一战,吴三桂把炮都给丢光了。就连火铳,也损失了大半。
他费尽心思用马匹从湖北换回来的那批火器,转眼间炮丢光了,火铳也少了大半。不论是宁远镇还是锦州镇或是山海关镇,这三镇兵马都损失惨重。松山的六万兵马,战斗力还没有战前的三分之一。
松山与锦州相隔只二十里,松山拥兵六万,锦州拥兵五万,可实际上两城现在却被清军包围着,城门都不敢出。而清军的数量远少于明军,但明军却已经不敢出城作战了。清军甚至在锦州与松山之间,松山与杏山之间,各挖了一条长壕,把三城隔断。
“最多十天,辽海就要封冻了。”吴三桂长长叹息。
祖大寿摇了摇头,“刘继业肯定不会来援了,现在唯一的指望也就是秦良玉等援辽兵马。”
吴三桂和祖大寿都在等着辽东兵马,虽然在松山西面的杏山塔山宁远等地还有好几万明军,可那些兵吴三桂根本不指望。他唯一指望的也就是辽东的楚军了。
“刘继业破了盖州,孔有德数万兵马投降,辽东楚军兵威赫赫。他们一定会来解围的。”吴三桂道。
“这可不一定。”祖大寿却没有如外甥一般的乐观。他放低了些声音道,“听说我们先前一路连胜之时,朝廷的许多官员弹劾刘钧在盖州避战不前养贼自重,然后陛下趁机升刘钧为京营总督。将他调回京师去,还连下两道圣旨。结果义州兵败,皇上又连忙让他以京营总督职督师辽东辽西兵马,并节制率领援剿诸路兵马。朝廷这做法,可够绝的。”
“那刘钧也不可能就坐视不救吧?”吴三桂道。
“谁说的定呢。朝廷先前摆明了是想要鸟尽弓藏。解刘钧兵权。现在迫不得已,才又加刘钧为督师,让他来援辽西之围。刘钧岂会看不清,岂会不生气?以朝廷的那尿性,等刘钧一解围,朝廷肯定就要过河拆桥的。刘钧又不蠢,如果他不甘心的话,肯定就不会那般痛快的解围。”
祖大寿也算摸透了崇祯皇帝的心思,也看透了朝中那些官员们的做派。他也算是看出了一些刘钧的脉路,刘钧明明拥有很强的实力。可却一直藏着掖着,有犀利的火炮火铳,也不肯给朝廷。有一支勇猛能战的楚军,却宁愿跑去辽东打一块地盘出来,也不肯来辽西。
他从刘钧的这些做派中,看出了一点东西,这个刘钧其实也一直在隐藏和保存实力,虽然年轻,却是深有城府,知道武将唯有抓着兵权才能得重用。
现在辽西局面如此坏。正突出了刘钧和其楚军的重要性。事实也确实已经证明,辽西战事迅利之时,朝廷就想着削夺刘钧兵权,调他入京。可辽西一败。朝廷不但不能再调刘钧回京师,反而得再给他升职加官,让他总领关外兵马。
这个权力的提升可不是一点半点,就如同当年卢向升总督天下勤王兵马一样。区别是,当年卢向升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受到了杨嗣昌和洪承畴、孙传庭、陈新甲等一群人的掣肘。而现在。刘钧这个关外督师,可是没人管的了。
祖大寿换位思考,觉得如果自己是刘钧,现在就不会马上来辽西解围。理由多的是,就好比辽海封冻,海路不通,6路难行。
吴三桂心情很沉重,义州兵败,给予他沉重的打击,到现在,他都还没怎么缓过劲来。
“如果刘钧不来救,我们如何自救?”他问。
“有三个选择。”祖大寿道,他伸出一根指头,“上策,我们杀回宁远去。”
吴三桂摇了摇头,不甘心这个结果。如果他杀回宁远去,弃锦州于不顾,那他的前途基本上也就完了。
“中策呢?”
“中策我们坐守锦州,等待辽西或者辽东的援军。”
“太被动了。”吴三桂还是摇头。
“那就只有下策了,我们杀出松山,去锦州与洪孙二总督合兵,共守锦州。”
这个计划太冒险,松山虽有六万人,但缺炮少铳,军心不振,士气萎糜,这个时侯要杀进锦州去,很难。
祖大寿见外甥左右为难,在一边劝道,“我提议咱们还是先杀回宁远去,与辽西其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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