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师”这个字,姬舒楞了一下,头也不抬的准备向走进来的三个人行礼,双手相叠,正要从头顶降下来之时,被一根老树藤挡住了。
“阁下莫不是糊涂了,我等可是垂髫小儿未及豆蔻之年,哪里有资格被尊为师,与这祭司、甲伙岂可相与比肩,莫不是打趣消遣我们?”雪荼站直了身子,双手抱拳在胸。
姬舒抬头一看,只见其中一人,满身酒气,口中念念道“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花醉…呃”
“是醉故人。”姬舒没回过来神,嘴巴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人身子向后倾了一大步,嘴巴狠狠地抽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把玩着的树藤,将眼睛眯了起来,两簇白色的短眉接到了头,身上穿的布条沙拉拉的响,他将手中的树藤背在身后,嘴角的胡子微微颤动,上下打量着姬舒。
“哈,姬师,自…自然不是说你了。”此人眉毛飞扬,语气前重后轻。
姬舒不敢动,见如此情形,天辅祭司忙笑着说“姬舒,这位是离仲院的剑师阳关,他素日里就爱搞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用授课的时候,终日里不见踪影。”
“谁知道他是不是腾云驾雾去了,好不快活。”另两位打趣着说。
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中南第一峰。
这位阳关剑师看上去是位七十老朽,可实际上,他究竟多少年岁了,连南川的王爷和祭司也不知晓。见过阳关剑师,这另两位的身份也就明了了。一位是阳枢一位便是阳权了。只不过,这三人看上去风格各异,各成一派。
这阳枢是内息功法的上层尊者,身后跟着一只小香炉,“拭丹炉而调石髓,裛翠釜而出金精。”小香炉十分通晓人性,且里面藏了不少化元丹、奇息丸这样的小玩意儿,阳枢平时不将他轻易示人,谁知今日这小香炉见了姬舒,竟格外的激动,将炉中的真火炼至了第七层,热的阳枢只好将他揪出来散散热。
凌霄风也化作一团,围住了姬舒和雪荼,吹得姬舒的发丝粘黏在嘴角脸上,还有挂在耳边的,阳权尊者大声呵斥了凌霄风一通,凌霄风只好灰溜溜地钻进了袖子里去。
见怪不怪,见怪不怪了。毕竟姬舒和雪荼这样的小女娃这离仲院百年来并不常见。
原因有很多,离仲院已经很久不招收女弟子了,唯一在离仲院记录在册上过劫炎榜的也是几位师父的亲传弟子,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他们的消息,还有个很主要的原因,就是关于妖瞳女的传言。
“似是故人来,小姬师,不知可否同我阁中坐坐,同我老叟同饮一杯酒。”阳关把手搭在姬舒肩头,“你这玩伴女娃娃就不要同来了。”
“也罢,今日终是要差人带你去逛逛这离仲院的,我与阳关老兄相识这许多年,还未见过他今日这般主动邀约谁,你就同他坐坐也是好的。这阳关老兄的青方白玉阁有许多女娃娃喜欢的短柄佩剑,你且去看看。”
青方白玉阁,除了二十九柄长剑,三十五把短刃,就只有两只蒲团和一把破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