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说着话,桑叶也采满了背篓,见时辰还早,又在林子里捡了些野菜,大约巳时中时刻,两人才决定回去。
这方楚娇娘与春凤才从林子里下来,抬眼就见方才那位姨太太同几位妇人走过的路上,有一行人黑衣人正从庄子里头出来。
此行人一共六人,其中两人拉着板车,板车上搁了两大箱子,另外四人分两人守在板车两旁,两人守在板车之后,像是走镖护送某样物品一般。
以免被人撞见,春凤亦是一下将楚娇娘拉了回来。
春凤因自己男人在外赶车,时常能听到不少小道消息,此时炯炯有神的两眼盯着往前行径的黑衣人,没等楚娇娘问些什么,她便道:
“我家男人同我说,李家现而偷偷干着造烛灯的勾当,那箱子里装的是准备拉出去买卖的货物呢!很有几次,还坐了我家男人的车。”
“是吗?”楚娇娘随着话多看了几眼,但也无感。
后又听春凤叹声儿道了一句,“这些人不干点敛财的事儿活,好似过不下去似的。”
听罢,楚娇娘好笑,“搁你这儿,若是有赚钱的活儿,让你干,你难不成不干?”
春凤回头看了看她,极其认同的点了头,“这倒也是。”
楚娇娘继而发笑。
与春凤相处说话,楚娇娘有时候会觉得此人像沈云燕,时而爱酸讽一些见不惯的事儿,但又欣然接受事态已如此,无法转变的无奈。着实让人可乐。
二人在林里又多待了一刻,待前边的人走远之后,方才出来从林子里出来,回了家……
暖阳升入头顶,将晨间的冷意扫走一片,到家后,楚娇娘想着赶紧将桑叶整理洗净,好去喂那些才出世的蚁蚕,但一入家门,鼻尖忽然闻到一股新泥的气味,眉下不经拢了疑问。
寻着味儿,楚娇娘往左边的院子里走了几步,只见枯葡萄藤架下方,魏老头正挥舞锄头,将原本冒青的草地,全给松了土。
楚娇娘顿时木讷片晌。
且说魏老头过惯了农家院抬眼便是山川河流的宽敞自然,清新豁达,在吴州的市井小院内憋闷两月之久,早已郁郁无志。
也是今日,难能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又见儿媳妇出去采桑,魏老头豁然来了精神头儿,想把家院里的荒草地儿开采出来,种些桑树,再种着瓜果蔬菜,也便日后方便。
于是,这就折腾起来了。
楚娇娘往前多拢了几步,方还未酌量细致,这会儿只见院里似有几处景致动了,比如厨房门口的水缸忽然出现在院子里;比如香樟树下多了一把摇椅;再比如墙角边上多了一笼鸡笼(家中并无喂鸡)……等。
楚娇娘一溜的,瞧了名堂出来,此熟悉之感……竟有点像……乾州老家的院子?
当下,楚娇娘发了个瑟,道:“爹,您可是要将咱在乾州的院子搬来呢?”
闻声,魏老头回头看了一眼,似不得空道下一句“你回来了”紧忙又继续忙活起来,嘴里嘀咕着:“我倒想将乾州的院子盘来。下回得弄方石桌过来,再是长春花和海棠,嗯……还有满堂红。”
“……”楚娇娘有些惊恐。
要说魏老头到底还是想念乾州,不然也见不到老头子折腾。
楚娇娘记得有一次,魏老头忽然说没力,回卧房后,躺了大半日没出来。
当时楚娇娘端着汤饭去房间里看魏老头,陡然发现老头子屋里的摆设物件儿与乾州那间小房间里的,可是一个板样儿照刻下来的,连蜡烛摆放的位置都没变。
只这一刻,楚娇娘便震惊不已。
还有一次,魏老头午睡睡了个懵,醒来后,出来院子里问了一句这里是在哪儿?咱家那可银杏树怎没了?
当时可没把楚娇娘同魏轩吓出魂儿,两口子暗地里还商议,是不是得请个大夫给瞧瞧,免得是出了甚问题,到时候被人说起来,是他们当儿子媳妇的没管。
而今更是开始改建院子,楚娇娘无话能说,只道老人家的思念太重了。
藤架下的身影越发佝偻,去散了以往的闲逸劲儿,一丝不苟的在找寻某一块脚下能稳稳落实的一块实地儿。
楚娇娘好瞧一会儿,细细想来,其实不论是谁人,兴许伴着曾经相熟的味道,都会舒心一些。况且楚娇娘自己刚来的那会儿,接连好几日做梦都还在乾州,她也有想念与不舍的。
末尾,楚娇娘将桑叶送到后院蚕室的簸箕里后,索性出来一同与魏老头修了院子……
忙活起来后,买花买籽儿买苗儿,屋里里里外外一番修整,一连花了不下五日的功夫,公媳俩才把院里屋里该规整的皆规整好。
五日后,魏轩回来时,见到家中院子大变了样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后见着大变样的院子十分熟悉,会心一笑后,甚话也没说了。
楚娇娘原以为魏轩这次回来,他们可说会子话,哪料着魏轩只是临时回来去书房拿了些东西,连口茶都没喝便出了门。
最后只交代一声出了大案子,恐半月不回来。
楚娇娘还想提醒他凡事谨慎小心,然口都没能张,他人就只剩一个影儿了。
这……还不如在乾州呢!
“娇娘娇娘!出事了,出大事儿了!”
楚娇娘望着走远的人儿,正打算回屋,隔壁白婶儿便风风火火地冲到她面门儿上,直吓了她一跳。
“出甚大事儿了。”楚娇娘愣愣一问。
白婶儿陡然一眼嫌弃,“你家男人在衙门办事儿的,我方才见他回来了,他没同你说?”
楚娇娘疑问,“说……有大案子,没说是甚事儿。”
“你就不问问?”
“……”楚娇娘等着“大事儿”。
“我同你说,男人在外有甚事儿,咱在家的妇人,一定把着机会问清楚,不然他瞒着你在外头养个外室,再那外室再大个肚子回来找你,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白婶儿一脸似自己是过来人的姿态对楚娇娘施已告诫。
楚娇娘暗寡脸色,腹中嘀咕:您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咳!您要是,没甚事儿的话,那我就先回屋了。”楚娇娘告辞。
“别,我话还没说完呢!”白婶儿说着,抓手便拉住了楚娇娘,转而一脸阴颤颤的容样道:“春凤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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